妖之果,她寧願毀了自己的女兒也不給他得;他寧願殺了自己的女兒,也不讓旁人得,不讓她得意。
人王忽地笑了一聲,乾澀地,低啞地。
他靜靜看著淨砂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有一種類似想笑的感慨,最後卻化成涓涓細流,染濕他的眼。
他們的女兒。
&ldo;淨妖……&rdo;
他突然開口喚了一聲,讓淨砂呆了一下。他叫自己什麼?
&ldo;我只告訴你一句話,那麼久了。所有人都問過我,卻只有你沒問過我的話。&rdo;
他輕輕說著,沒有殺氣,沒有陰冷,只是單純地在說。
&ldo;不,我不後悔。我只告訴你,如果再來一次,時光倒流,我還是會這樣做。所以,我不悔。現在,你明白了麼?&rdo;
他淡淡說完,一揚手,將那根乾枯的臍帶拋向空中。
&ldo;妖之果,我死也不會讓它落入其他人手裡的。&rdo;
他揮起緬月刀,金光一閃,劈向那根臍帶!
散了吧!一起去地獄,這帳,是永遠無法了結的!
眾人驚呼!只那一個剎那,淨砂連害怕都忘記了,只有麻木。
一個黑影飛快地衝過來,人王只覺身體被一股大力狠狠撞了一下,立時氣血翻湧,幾乎跌飛出去。
緬月刀被一根長長的東西卷了住,臍帶被一隻手穩穩地,小心地接了住。
然後加穆還帶著驚恐情緒的聲音炸了開來!
&ldo;你這個老畜生!都到這一步了還想掙扎!臍帶給我!&rdo;
淨砂陡然聽見他的聲音,竟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卻見他身後支住一根好長好粗的黑色尾巴,牢牢捲住瘋狗一般劇烈跳動的緬月刀,一隻手輕輕地捏著臍帶,生怕稍微大點力就弄壞了似的。
她看呆了。
加穆小心將尾巴稍微往後縮了縮,咳了一聲才道:&ldo;別看我……這尾巴純粹是自動跑出來的……&rdo;
啊,還是讓她看到了!!真倒霉!
他走過去,將臍帶放進淨砂手裡。然後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ldo;這次我可算趕上了吧?我這個騎士,總不能把保護公主的任務交給別人啊。&rdo;
淨砂勾起唇,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那根臍帶,小小的,扭曲著。那是她的啊……她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緩緩將臍帶收進口袋裡,然後抬眼望向人王。
她的眸子漆黑,竟是萬種顏色交雜凝結,得出那樣一種深邃濃厚的黑,見不到底。
對這個人,她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人王臉色慘白,在地上坐了很久。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他再如何掙扎如何爭奪,都敵不過這句話。
只是,到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保住。
不足可勝有餘,但他何曾有餘過?!
他有過什麼嗎?失去過什麼嗎?
對於他而言,既然從沒有過,又何談失去?
那麼久了,他一直在斗的對象誰也不是,是她,是她!
得到了她,失去了也是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放聲大笑了起來,猛地從地上站起,驚得加穆急忙將淨砂攬在身後怒目瞪他。
&ldo;天淨妖!天淨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