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下巴都抖了起来。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个小贱人不要胡编乱造,你打了瑞哥儿这会儿心虚了,就给自己找理由……”周氏跳将起来,指着阿语的鼻子骂。
“我才没有胡说,六哥当着长房伯祖母的面都承认了,就是听四伯母说的。”阿语大声的打断了周氏的话。
周氏心中暗暗叫苦,这话昨儿个夜里她是跟老爷说过,当时也就是心里憋气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让瑞哥儿听了去,今天就出去捅篓子,而且那臭小子还当着长房伯祖母的面承认了,这不是叫她骑虎难下吗?难怪许氏今日这般强硬,不行,她绝对不能承认。
“瑞哥儿素来胆小,定是你们威吓他,他一害怕就胡乱认了,我是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周氏反咬一口,赖的一干二净。
崔老太太是知道周氏的脾性,嘴上没把门,说话不经大脑,这话八成就是她说的,瑞哥儿自己可编不出这种话,不由对周氏心生恼怒。可是周氏若是倒霉,老四连带也没脸,崔老太太思虑至此,开口道:“我相信周氏不会说这等没分寸的话,瑞哥儿定是听底下的浑人说的,又一时记不清是听谁说的,只好往他娘身上推。”
“是吗?四弟妹没说过?那就是瑞哥儿撒谎了?既如此,那我就去祠堂再问问瑞哥儿。”许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氏和崔老太太。
周氏一怔:“瑞哥儿在祠堂?他为什么在祠堂?”
许氏的笑意加深,慢悠悠的说:“族里的规矩四弟妹不会不知道吧?非议长辈,而且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按族规是要严惩的。”
崔老太太听闻,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长房这样一来,瑞哥儿的声誉就要毁了,朝廷举仕,学问重要,人品也同样重要,一句不敬长辈,瑞哥儿哪还有前途可言。
周氏也傻眼了,长房还来真的啊!那她的瑞哥儿岂不是要吃苦头了?周氏咬咬牙,放低了姿态道:“他三伯母,瑞哥儿不过是个孩子,一时无心说错话,没有必要这么较真吧?大不了我让他给他六婶赔个不是。”
“我本就这么想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野男人之说?罚他在祠堂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也就算了,可现在他都没有如实招认这话是从何听来的,可见他无心认错,所以,还是等他先招出始作俑者再说吧!”许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看许氏不依不饶的,崔老太太很不满的瞪了俞氏一眼,责怪道:“俞氏,你倒是说句话,瑞哥儿年纪还小,你还真的跟他计较不成,没得失了你长辈的身份。”
俞氏一直保持沉默,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平日里受点气,吃点亏都没什么,可是坏她名节,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文彦的侮辱,这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俞氏抬眼,眼神幽幽,神情漠然,看不出悲喜,许是太过愤怒,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愤怒。
“婆婆,我不想跟瑞哥儿计较,可我一定要跟说这话的人计较,女子的名节重于性命,我一向恪守妇道,自问对得起文彦,对得起阮家,绝不容忍别人坏我名节。”俞氏冷声道。这事若是就此揭过,只怕往后周氏什么脏水都敢往她身上泼。
崔老太太大怒,喝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难道瑞哥儿受了罚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平日里看你一副温顺的模样,原来心肠却是这般歹毒。”
周氏趁机道:“我早就说过,她最能装,有道是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从不叫唤。”
俞氏怒极反笑:“家有家法,族有族规,族里要如何处置瑞哥儿,哪有我说话的份。”俞氏转身对许氏微微欠身:“她三伯母,择日不如撞日,请三伯母今日好好搜一搜这静宜院,看看我是否真藏了什么野男人,免得冤枉了瑞哥儿。”
阿语心里咯噔一下,糟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