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真人肃然的脸上浮出一丝思索的神色,墨绿色道袍隐隐闪动着温润光华,举止清逸,当真是仙风道骨仙家风范。而他旁边的普泓上人身着金红禅衣,白眉如雪,慈和的脸上已现出了悲悯之色:“西南方的百姓并无仙家庇护,此次不免遭殃,可怜,可怜。”
云易岚垂下眼,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闪过的一丝讥笑,面色却甚是忧戚:“大师说的是,只是兽妖自出世以来,一直长驱北上,现在却突然调转方向,将近六成数目兽妖移到西南,也不知道那兽神究竟是何居心?”
道玄真人端起茶盏,隔着那袅袅的茶烟看向在水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目光清皎:“兽妖性嗜人肉,西南荒僻,远不如中原富庶,人口稠密,怎么看它们都不会把主力放在西南,除非……”他放下茶盏,动作随意,无声无息,“它们在那边遭到了极大的反击。”
云易岚道:“真人的意思是,魔教?”
道玄真人点点头。
云易岚道:“魔教盘踞在西南已有百多年,在西南也的确只有他们能跟兽妖斗上一斗。只是我们与魔教交手数百年,魔教中人向来自私自利明哲保身,眼下兽妖势大,他们纵使吃了些亏怕也会隐忍下来,让兽妖与我们正道火拼,待到两败俱伤时再得渔翁之利。如何会与兽妖正面对上?”
道玄真人笑道:“那云谷主怎么看?”
云易岚道:“魔教内斗向来狠厉,莫不是出了什么变动?”
道玄真人目光一闪:“我们在此猜测也没有多大用处,不如派几名弟子过去探查一番。如果那魔教真的与兽妖对上了,以恶制恶,倒也算是天下苍生的一大幸事。”
普泓上人口诵佛号,道:“老衲也是这般想,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让弟子出发,早到一刻,也可早帮当地百姓一分。”
道玄真人动容:“大师慈悲,自该如此。”
云易岚笑道:“既这样,我这就叫他们收拾收拾出发。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向真人求个情。”
“哦?是何事竟然还能让云谷主如此客气?”道玄真人亦笑道。
云易岚笑道:“听说贵门下的陆雪琪陆姑娘近日在都被责令在小竹峰望月台思过,这事因在下而起,在下听了着实不安。”他摇头,面上浮起几分无奈,“我那不成器的徒儿这几日没有一天不念叨着,说是他带累了陆姑娘,在下就算是为了自家的耳朵,也得厚着脸皮求这个情了。如今天下大乱,陆姑娘是青云出了名的人才,就这样关着也白白浪费了她的本事。不如这次也让她去,也算戴罪立功,真人以为如何?”
当日云易岚代弟子李洵向陆雪琪求亲,道玄真人和陆雪琪的师父水月大师都应了下来,她却当着青云门和焚香谷所有重要人物的面前坚决不从,令道玄真人和云易岚大跌面子,事后被罚到小竹峰的望月台思过,现在已有两月之久了。
道玄真人眼中神色不定,片刻后道:“贫道御下不严,让云谷主受累了。”
云易岚笑道:“真人这话说得生分,我老了,还能跟个孩子计较?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逍遥涧。
当日女儿国一般的美丽已经荡然无存,精致的殿宇塌了大半,地上堆积了厚厚的尸体,有兽的,也有人的。合欢派的女弟子已不复往日的美艳妩媚,一个个将法宝舞得虎虎生风,衣衫被兽妖和自己的血染得墨红,满脸的狠厉,厉声呼喝着,与团团围着自己的兽妖斗得你死我活。
昔日温柔乡,今成修罗场。
三妙夫人站在中央的高台上,面色依旧是冰霜般的清冷,但仔细看去却隐隐透出戾气和杀意。虽然早有预料,但她仍旧低估了兽妖的强大。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清下方的战局。兽吼声和法宝耗光交织在一起,噩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