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就这样了……”
赵如烟喃喃低语着,大眼用力闭下,泪珠滴打在手上。
她将匕首一丢,纵身跳下悬崖。
“不——”
两声疾呼,同时响起。
刚刚才炽白的天,突然间昏黯一片,急风催疼人眼。
耶律烈要冲过去,跟她一起跳落,不料蒙泰尔却从后面抱住了他。
“大王,三思啊!”蒙泰尔急呼。
“不要拦着本王,滚开!”耶律烈冲到崖边的时候,只看见赵如烟最后掉下去的一幕。
“烟儿,烟儿……”这一刻,他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中漫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亲眼看着她跳落悬崖,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阻止,灵魂仿佛也在那一刻被带走。
就算他身经百战,冷酷残忍,看惯了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但这一刻,他的心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碎裂开来。
杨勋比耶律烈早一步到悬崖边,本想抓住赵如烟的手,却不料自己旧伤发作,就这样跟她失之交臂。
他自责心痛的昏厥过去,不再醒来。
“烟儿,你为什么那么傻?”耶律烈眸中泪光浮现,痛心疾首的说:“就算杨四郎有了别的女人不要你,你还有本王啊?为什么一听到他跟溪月在一起的消息,你就要选择轻生?你就这么爱他吗?”
耶律烈痛苦的闭上眼眸,再睁开时,双眸空洞到绝望的灰暗瞳孔。
“赵如烟——”一道痛苦撕裂的吼声划破紫海碧天。
……
耶律烈即可派人去下崖底去寻找,赵如烟的尸首,却一无所获。
连着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传言,辽国北院大王心爱的大宋公主跳崖自尽身亡,北院大王哀痛欲狂,却不举丧,罢朝整整七日。
满朝文武劝其节哀,其中有一人因为力劝,出言侮辱了赵如烟,被耶律烈当场一刀毙命。
耶律烈日夜待在赵如烟生前的如烟园中,日日借酒浇愁抱榻呓唤公主之名,脾气颠狂暴戾,服伺者稍有不甚便遭杖毙或剜刖手足,北院王府中人人自威,几乎无人再敢踏入如烟园一步。
如烟园里曾经种植的南北奇花异草,在赵如烟离去的后竞相凋毕,只余下一片枯褐香冢。
耶律烈酒醉成酣,常常醉倒在那片断枝花田中,对月斟酌夜饮高歌,其状莫不令人涕泪尽下。
有朝臣见其情根太重,便献上美女,希望耶律烈能转移情思。
岂料耶律烈当场杖责了那名朝臣,还将献上的美女全部哄出府,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再把美女送入北院王府。
与此同时,耶律烈还解散了侍妾府,将以往敬献给他的美女全部都疏散了。
“烟儿,我耶律烈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就算你已经不在了,任何人,都不能跟你相比。”
耶律烈深情脉脉,目凝沉哀。
蒙泰尔等近臣见之莫不惊愕嘘叹,心中难掩酸涩沉痛。
从此,北院大王耶律烈为大宋公主所惑,言行倒行逆施的鄙言更传得沸沸扬扬。
因为赵如烟的离去,耶律烈跟耶律隆绪都无心朝政,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
萧太后加紧收买人心,趁机吸纳了不少势力跟谋士,架空皇权,夺取兵权,从此辽国的大权尽掌握在她的手里。
……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痛苦。
所以对赵如烟来说,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却是在那之前必须遭受太多心理、肉体上的折磨。
换言之,生不如死,才更可怕。
她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