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件事她站在對方的立場上,都能理解,也不能怪他們。可自己心裡到底是有點難受。
偏偏這兩件事中的任何一件,她都不能告訴他。
「累?」
「嗯。」韓濯纓重重點頭,她出來的匆忙,身上衣衫單薄,覺得有些涼意,不想站在院中說話,乾脆伸手就去拉他進來,「走,我們進去說話。」
手臂被她捉住,謝澤沒有應聲,順著她的力道進了房間。
韓濯纓點亮了蠟燭。
燭火跳動,謝澤的心也跟著多跳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房間,雖然只是外間,而非她休息的內室。但是他粗略打量了一下,看見桌上擺著的書本、架子上放的兵刃、以及窗下青瓷瓶里插著的花束……他很快就意識到,她每日安睡的地方就在珠簾掩蓋下的暗門後。
光線有些黯淡,然而這樣的黯淡,非但無損人的美貌,反而還讓人多了些許的朦朧感。
不知怎麼,謝澤忽然就有一剎那的失神。
他順手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飛快送到唇邊。
「哥,你別喝了,早冷了。」韓濯纓匆忙阻止。
「沒事。」謝澤胡亂解釋,「有點渴。」
一杯冷茶下肚,他感覺自在了一些,微微眯起眼睛,輕聲問:「為什麼累?今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誰欺負你了?」
上次見她失態,還是齊貴妃試圖用權勢搶奪她女傅之位的時候。
韓濯纓自然不能將今日的事說出來,只試圖以撒嬌的方式掩蓋過去:「就是累嘛。哥,不說我了,你今天怎麼回來了?不是剛告過假嗎?」
這麼頻繁的回家,沒問題?
謝澤放下茶盞,半真半假:「我今天中午看見你了,不太放心,所以又跟殿下告假,回來看看。」
他看見她跟齊應弘相談甚歡,當時便有些不快。白日裡處理了一些事情後,兩人交談的那一幕仍時時在他眼前浮現。
略一思忖,他決定回來一趟,順便再提醒她一次,別跟齊應弘走的太近。
「啊?所以當時你果真也在太子儀仗隊裡嗎?」
謝澤頷首:「嗯。」
韓濯纓解釋:「六公主今天下午有事,所以我提前出來了。我今天走著回家的,所以累。」
「我恍惚看見,你跟青雲衛的齊同知在一起?」謝澤聲音淡淡的,似乎漫不經心。
他不提齊應弘還好,他這麼一提,韓濯纓就胸口一刺,今日在酒樓的事情瞬間浮上心頭。她輕輕「嗯」了一聲,含糊說道:「正巧碰到了,就說了幾句話。」
至於別的,卻不肯再說。
謝澤敏感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他黑眸沉了沉,狀似無意:「纓纓,別跟他有太多來往,以後見了他遠著就是。」
韓濯纓眼瞼垂下,胡亂點了點頭。
她心想,不遠也不行了,對方很明顯不願意認她。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剛得知自己真實身份時,她一開始內心深處也難以接受。至於以後,看他自己怎麼想吧。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撒嬌一般道:「哥哥,我今天走了快一個半時辰,好累啊。」
說話間,她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謝澤眉梢輕挑:「要不,我們換一處宅子?離皇宮近一些?你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不用了吧?」韓濯纓有點懵,「換宅子要花多少錢啊?京城裡房子可不便宜。」
「你不是累嗎?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韓濯纓瞥了他一眼,小聲道:「你說的好容易哦,就像你很有錢似的。你可能不知道,離皇宮越近,宅院越貴,拿錢都未必能買得到。我覺得咱們家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