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沒想到,他竟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韓濯纓雙目微闔,心想,他對她一如既往地好。
只可惜,他不但不是她親哥,還是當今太子。就算仍拿對方當兄妹,也無法像先前那般了。
韓濯纓休養期間,宋佑安前來探視。
閒談之際,宋佑安問起她被擄走一事:「聽說禁軍當街射殺了歹徒,但是射殺的只是個替死鬼。真正的歹徒是個女子,青雲衛也還沒抓到,你得小心一些。」
韓濯纓並沒有說明真相,只笑了一笑:「我知道了。」
「怎麼會盯上你的?」宋佑安直視著她,神色複雜,「我聽說跟北斗教有關。」
「是啊,跟北斗教有關。」關於這一點,韓濯纓倒也沒瞞他。
「是不是跟我也有關係?」宋佑安遲疑著問。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問題。
在他的記憶中,纓纓跟北斗教扯上關係,只有十一年前那件事。
「跟你關係不大,是我在被帶去邊關的途中得罪的人。」
宋佑安雙目微闔,心下瞭然。關係不大,其實還是有關的。
當初那些人是衝著他來的,是她替他擋了災。
宋佑安胸中酸澀難當,自責而歉疚。良久,他才低聲道:「纓纓,對不起……」
韓濯纓沒有說話。落在澹臺愈手中那幾日,讓她沒法輕鬆地說沒關係,但這件事也的確不是大哥的錯。那幾天,他也一直費心幫忙找她。
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道:「算了,我沒事了。你要喝茶嗎?我不太想提這個事了。」
這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噩夢。
「好,不提不提。」宋佑安忙轉了話題,「對了,怎麼青雲衛的齊大人說是你兄長?我記得你那位韓家兄長,在太子身邊做事啊。」
韓濯纓心想這個話題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按了按眉心,有些敷衍:「啊,以前認錯了,齊大人是真的。不過他顧忌現在的家人,大哥還是儘量不要外傳吧。」
「好。」宋佑安看她似是有倦意,也不好久留,略坐一坐就告辭了。
他前腳剛離開沒多久,齊應弘就來了。
親哥給她帶了一些補藥,又向她詢問那個歹徒的身份特徵,以及她是如何被捉的。
他問話時小心翼翼,仿佛怕給她帶來傷害。
「……他以前是北斗教的人,叫澹臺愈,擅長易容術,十一年前跟我有舊怨,那天扮成馬大伯的樣子,把給我下了藥……我沒見過他的臉,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不過被禁軍射殺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韓濯纓一點一點盡數告訴了他,甚至包括兩人之間的舊怨。末了,又忖度著道,「東宮禁軍,應該不至於殺錯人。」
「禁軍射殺的是男子……」
韓濯纓瞧了親哥一眼,緩緩說道:「真正的歹徒也是男子啊。」
齊應弘皺眉:「男子?不是說……」
「那是太子殿下怕人說閒話,才這樣對外聲稱,是男子。」
「既是如此,太子殿下為何不跟我明示?」齊應弘眉間褶皺越深,「是有意折騰我?」
「不至於吧?」韓濯纓搖頭,小聲問,「可能他暗示了你?」
「不說他了,如今我的身份,已有人知曉。你那個假兄長那邊,你還是早些跟他說清楚吧。」齊應弘抿了抿唇。
提到「假兄長」,韓濯纓眼神微黯,胡亂應了一聲。
「總不能瞞他一輩子,他早晚都要知道的。」齊應弘聲音沉沉。知道妹妹不喜歡他說她那個假哥的壞話,他也不直接提,只又提醒了一遍:「以後遠著就是了。」
韓濯纓想起他先前的提醒,心中思緒萬千,重重點一點頭。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