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濯纓細細叮囑著:「……那邊柜子里,有一些洗漱器具,有的還是全新的,是幾個月前翠珠備下的。當時石頭帶著人過來,準備的多了一些。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謝澤知道這件事,因為當時他也在。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她的一些真實想法。
到今天他才明白,他之所以看不得她與石頭走得近,並不僅僅是因為那塊石頭不靠譜的緣故。
宋佑安認真聽著,忽然小聲道:「纓纓,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看井?井水涼一點。」
「……好啊。」韓濯纓拿了一盞燈,帶著他往後院走,「就在後院。」
行走兩步,她看見太子殿下就那麼站在門口,面色沉沉。
很奇怪的是,只要他流露出這種神色,韓濯纓就會有點莫名的心虛,仿佛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一樣。
她大腦高速運轉,將方才的事細細回顧了一遍,也沒太大的不妥。如果非要雞蛋裡挑骨頭,那只能是她顧忌著宋家大哥第一次過來留宿,對這裡不熟,她招待得認真了一些,而讓這位殿下在一旁等著。
可是太子殿下對這裡熟得不能再熟了,還用她特地介紹?
是了,太子殿下很介意她的區別對待,沒少強調要仍同先前一樣。
於是,韓濯纓沖他笑了笑:「你也早些睡啊,明天還得早起呢。」
當著宋家長兄的面,她到底還是沒法對著太子叫哥。想了想,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意在表明很喜歡他送的口脂。
卻沒有注意到謝澤的眸光更加幽深了。
宋佑安跟著纓纓前去後院。
見太子殿下沒有追上來,此地又沒有外人。宋佑安壓低了聲音問:「纓纓,你跟殿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啊?他說過了啊,他年前受傷,在我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養傷。」
宋佑安雙眉緊鎖:「纓纓,你還要瞞我到幾時?如果僅僅是養傷,何至於他到現在還過來留宿?他是男子,你家中又只有兩名弱女子,怎麼能在這邊過夜?這事兒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了?將來還怎麼出嫁?」
天黑之際過來,就為了吃個晚飯過一夜?
韓濯纓輕輕嘆一口氣:「你不也是男子,不也要在這邊過夜了嗎?」
「這怎麼能一樣?」宋佑安急道,「我是你哥。」
韓濯纓默然,只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燈籠。
可能是因為在夜裡的緣故,她的心忽然就有些酸澀。
宋佑安看不清她的神色,他咬了咬牙,終是艱難地問出了心底的那個可怕的猜測:「他,是不是想拿你當……外室?」
非妻非妾,關係不明,有時會過來住上一晚,連碗筷都與她的一樣……
相識多年,直覺告訴他殿下不是這樣的人,他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想法來揣測殿下,但他內心深處又擔心萬一真是這樣……
韓濯纓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外室」是什麼意思。她有點哭笑不得:「不是,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是嗎?」宋佑安並未徹底放下心來。
韓濯纓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不是啊。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而且,而且他以前也是我哥啊。」
「嗯?」宋佑安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韓濯纓心想,這事兒要是說不明白,那誤會可就大發了。是以,她格外認真地道:「他以前真的是我哥。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個韓家兄長,就是在我現在這個哥,在齊同知之前,在東宮做事的……」
宋佑安自然記得:「記得,你不是說認錯了嗎?」
「是認錯了,可那個人就是太子殿下啊。」韓濯纓乾脆從頭說起,「當時他不是受了傷麼?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