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在慧慈寺的初遇,也有他在雪地里逗她,還有兩人在上元節一起賞燈……更有他眸間含笑:「為什麼不考慮嫁給孤呢?」
濯纓躺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有了一些朦朧睡意。
在她意識朦朧之際,她想,關於他的問題,她有明確的答案了。
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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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是先皇后冥誕,謝澤前去懷恩寺祈福時,父皇並未陪同,但是等他回宮後,皇帝卻又召他前去,詢問種種細節。
謝澤也不瞞他,一五一十說了。
父子倆少敘一會兒之後,皇帝又轉了話題:「你也該早些娶妻生子,讓你母親心安。」
平時談到這個話題,謝澤不太上心,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極其認真:「正要告訴父皇,兒子傾慕一個姑娘。再過不久,就要請父皇賜婚了。」
「哦?竟有此事?誰家的姑娘?多大年紀?品性如何?」皇帝拋出了一連串問題,好奇極了。
謝澤只微微一笑:「父皇莫急,過些時日就知道了。」
見兒子如此自信而篤定,皇帝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好奇。
謝澤沒再細講,他尋思著,不出三日,他就能收到答覆。
然而三天過去,他卻只聽說了宋家小姐生病的消息。
她五月初一去了懷恩寺,初二就病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還是那天懷恩寺一別,就生病了?
謝澤略一思忖,帶著太醫上門。
男女有別,他不好入室內探視,只在外面等著。
太醫告訴他,宋小姐確實病了,不嚴重,但是需要靜養。
「讓她好好養著,缺什麼藥材,問孤要。」
二小姐生病,東宮的種種賞賜賀禮幾乎不斷,連王氏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宋佑安卻並不意外。太子殿下待纓纓不一般,他以前就有所覺。
濯纓自習武以來,鮮少生病。這次卻將養了小半個月才完全康復。
太子殿下似是一直留意著她的動向。她剛一痊癒,就在家中看見了他。
是了,他打的名義是來看望宋佑安。
——儘管宋佑安並不在家。
才隔了半個月,可在謝澤看來,就像是隔了半年之久。她瘦了一些,下巴也比以前更尖一點。
「殿下。」她沖他福了福身。
「你,身體大好了?」
濯纓點頭:「好了。」
謝澤猶豫了一瞬,終於問出了自己近來一直想問的問題:「那天讓你考慮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若同意,就點一點頭。」
他緊緊盯著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提了起來。
原以為自己自信滿滿,可這會兒,他竟有些惴惴不安。
有微風吹過,她的髮絲輕輕飄動。隨之而動的,是她的腦袋。
濯纓點了點頭。
雖然很輕,可還是被謝澤給捕捉到了。
他心中大喜,再次確定:「你願意,是不是?」
濯纓猶豫著道:「我大哥去陳家提親的時候,楚國長公主提過一個條件……」
「嗯?你說。」
濯纓抬眸,認真望著他:「陳家要求我大哥不許納妾。」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來講這些,簡直是膽大妄為。可是我……」
說到這裡,她心中一陣酸澀,然而卻聽太子殿下應道:「可以。」
「什麼?」濯纓微驚。
謝澤笑了,抬手理了理她微亂的鬢髮:「孤說,可以。又不是什麼難事。」
濯纓有點不敢相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