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到沟壑谷底,从江南水乡到边塞天山,哪里有什么莫愁涧?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不是真的抱着一死之心留了那张纸条,弄出个连有没有都不知道的莫愁涧来“等待”自己。清儿,倘若真的要让我忘记,凭你的本领不声不响的走开岂不是更好?这不想让我担心的字条是不是说明你爱我?
就这么思绪飘飞着,慕中逸不知不觉已来到湘妃河边。湘妃河……慕中逸的眼神看上去倒是比这河水更加深不见底:清儿的死对眩冷月也像是打击甚大,不过他平反雪府冤案,给雪府赐了风水祠堂也算是功德一件。师父和虚道子前辈看着世事和谐也自回山门静修去了……如今还真是我慕中逸一个人游荡尘世不知何地容身了。清儿,你说我该何去何从呢?清儿,没有你的世界哪里还有我可以停住脚步的地方呢?清儿,在另一个世界的你有没有听到我这番言辞呢?
“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女前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啊……莫愁……啊……莫愁,劝君莫忧愁……”锦缎华盖的船舫上艺妓的声音伴着轻轻的丝竹声轻轻钻进耳里,慕中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和清舞自相识相知到天人永隔以来的点点滴滴都从心底浮上眼前来。他呆呆的望着那顺水而行的画舫,细细品味那柔柔的清韵来。
“……莫愁湖泛舟,秋夜月当头。欢歌伴短笛,笑语满溪流。自古人生多风流,何须愁白少年头。啊……莫愁……啊……莫愁,劝君莫忧愁……”听着这首曲子,就仿佛看到清儿那双灵眸看着自己,微微红着脸庞半羞半笑的轻轻唤了一声“逸……”慕中逸不经意露出一点笑容,好一个“自古人生多风流,何须愁白少年头”,这简直就是送给我的莫愁曲啊。等等!心头仿佛闪过一个极不可思议的念头,慕中逸的心怦怦狂跳起来。顾不得手中还紧紧攥着的汗血宝马的缰绳,那么迅速的飞向船舷之处,身形俊逸的像是惊鸿江燕一样,毫无半点拘泥。划桨的老汉何曾见过这等好手?只顾呆呆的看着,连大声呼号都忘记了。
“老伯,恕在下失礼,敢问这曲子出自哪位姑娘的妙手?是何曲名?”慕中逸眼中那股希翼的光芒是如此迷人,如此热切,仿佛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这个……这个老汉不知啊。”那老汉有些敬畏的看着慕中逸,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恕在下无礼了。”话音将落,修长的手已经掀开鹅黄色的船帘一步跨入船舱里。“什么人……啊……”一声惊呼,一声惊叹,静默,整个船乃至整个湖面都安静下来。
“公子有何要事?”坐在古琴旁的女子眉眼含情,柔柔起身一拜。分明垂着眼,到趁着这时有多看了两眼慕中逸,脸上染上一抹俏丽的红晕。
“……我果然想多了……唐突之处,姑娘莫怪。”一瞬间而已,看清那女子的真颜,满心的希望如夏日清风中蒲公英一般,轻轻一吹散落在地。似乎,听得见心碎的声音。“扰了姑娘雅兴,在下赔礼了。告辞。”踉跄一步,神色黯然,这模样真是很容易让人心疼。
“等等……”那女子略略咬咬唇叫住了正欲离去的慕中逸,“小女子乃是云澹国晴月楼的花渡,虽是不知公子为何事心烦,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愿尽绵薄之力略解公子烦忧。”这花渡姑娘一脸娇羞,含情脉脉的眼神谁看不出她的心意。
“有劳姑娘费心了,在下只是想太多了,只希望能够知道这幽出玉手的曲儿是何曲名?”慕中逸轻轻一笑开了口,那花渡姑娘却不知这笑是因为想到那个伶牙俐齿的“远琴”,想到醉红楼里连诗作对的种种场景来,真是馨香犹在怀,佳人影难觅啊。
“嗯?”花渡有些愕然的微微一怔,继而一点点展开的笑容伴着脆生生的声音一同敲击着慕中逸的神经:“公子误会了,这首曲子并非出自花渡之手啊。那日泛舟回溯,忽而听到这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