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慎王欲强迫佟锦的阴谋,通知了兰青,却因此被慎王抓到了把柄,因恩国公府暗地投靠慎王一事牵连过广,若泄露出去,恩国公府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此水明月不得不对其妥协以保水家安危,与佟锦,却是结了宿怨。
那段往事是兰青最不愿回想的过往之一,心里对水明月也不是没有怨责,但水明月如今情绪的不稳定也是实情,他便不愿佟锦再刺激水明月,若她情绪崩溃,奉安公主那边又岂好交待?弄不好则又是一个大麻烦。却不想,竟让佟锦彻底地误解了他。
忘了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佟锦的卧房,房内昏昏暗暗,隐约只看得到帐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兰青掀起幔帐坐到床边,轻轻抚上佟锦的发尾。
只能这样了,这里本属于他和佟锦,可自宝宝失而复得后,宝宝便占据了他原有的位置,而佟锦也没再与他说过一句话,说是视而不见似乎更贴切一些,他也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才能进来看看他们。
一直以来。兰青对自己和佟锦的感情都是极有自信的,经历了那么多磨练,他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将他们分开,任何误会,在他们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他很享受与她平淡度日的时光,也尽量不将自己的烦恼暴露在她面前。他希望她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不该有任何杂质。
可他没想到,时间一长,他竟不会与她说话了。他最开始的初衷,或许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隐瞒与说谎一样,多说多错。不说,便不会错了。他是这么想的,却不想,过于在意的结果,是与她相处时,他必须绕开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些不相关的话题,久而久之,连他都深感疲惫,甚至不愿开口了。
“我总想着要保护你。”他的声音极轻,“却不想让你更加伤心,也忘了当年我们什么事情都是一起面对的。有惊有险,却历久犹新。”
“我这个忠勇王,着实不太好当。皇上想我忠心耿耿,太子想我全力相护,皇上便又猜疑,太子便又拉拢,一边拉拢,一边想办法将我们置之死地。”
“毒酒那件事,我真怕了,总想着,朝堂上的事你若少知道一点,再有这样的事,你便不会受我牵连。”
“我想过带你离开,也试过,总归是失败了。不是有人拦我,是我自己走不了,若我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人,走也便走了,但如今……我并非想做出一番怎样惊天动地的事业,只觉得我该尽我之能地为大周做一些事,否则,有没有灵力,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对这里没什么留恋,但我不能走,便也私心地,不愿让你走。”
“我说不出放你自由的话,你不开心,我便陪你不开心好了。”
“锦儿,我没有厌烦你,这一辈子都不会……”
犹如梦呓般的轻语飘在有限的空间之内,这段时间,他只能以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好过一些,这些话他以前怕她担心不愿说,现在却是怕她视之为狡辩,更加开不了口。
指尖顺着她的发尾缓缓游移,划到她的颊边,动了动,却是终没有触抚上去,而是绕过她,点了点宝宝绵软的脸蛋。
“你这个臭小子……”事情虽已过去多日,仍让他心有余悸,宝宝是佟锦的命,何尝不是他的?只是,他现在是几个家庭的主心骨,纵然心头再慌、再怕,也不能错、不能乱,不能像佟锦一样,随意释放心中的压力。
半倚在床上,虚拥着她们母子,兰青轻轻地吁了口气。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许久,直到天边放亮,他才收回手来,不顾麻木的半边身子,慢慢站起,一如之前几晚,打算转身离去。
衣摆被人轻扯了一下。
他低下头,见自己的一角衣摆被一只手紧攥着。那手微微地打着颤,却紧紧地抓着,没有半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