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明白门确实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便顺手拿起了竖在门边的警棍。一眼看去,屋子里没人,但那凌乱的程度清楚地告诉我,已被人翻箱倒柜搜了个遍,靠近保险柜的地上有一摊灰烬,不知烧掉的是什么,当然保险柜已经被打开,我放在里面的住客资料散乱得不成样子,有的甚至还被沾上了血迹。
我想不用再去翻那些资料证实了,梅耶斯·里的那份,肯定已经被烧掉!这家伙胆子真够大的,明知道已是警方的重要目标,还敢往这闹市区跑,而且还回到了酒店来,是成心想把我拖下水还是怎么?
小浴室的门虚掩着,我蹑手蹑脚过去,却没料到忽然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低头找了半天,但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再伸手仔细一摸,却有了感觉,似乎是有一样无影无形的物件正堆放在我身前,最底下似乎是块平板,上面是凹凸不平的一堆,摸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大约有我手臂合围那么大,有我的半身那么高,触手的感觉凉凉的,像是金属,按一按,却似乎是软绵绵的,这又不像是金属了。
听陈杰瑞说过梅耶斯简直像能隐身,这堆东西就是他能“隐身”的秘密所在吗?保证他犯下了大案也能来去自如,别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一时摸不透,我就干脆放弃,只管过去贴着浴室门仔细听了听,似乎有细微的呼吸声,他应该就在里面。我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目光刚想往里扫,整个人就僵住。
一把冷冰冰的枪已经对准了我的额头。那枪在闪着幽幽的蓝光。
——这就是那把随玛丽安娜一起穿梭时空来到这里的杀人凶器了!一想到这点我就感觉浑身好像有几万根刺在扎着,极其不舒服,不由低骂了一声:“该死的!别用这见鬼的东西指着我!”
枪没动半毫,梅耶斯·里就半靠半躺在门边,眼睛半张着,脸上毫无人色。我简直都怀疑他视线是否清晰,听觉是否管用,过了好一会,才见他的手慢慢滑落,枪脱手掉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他的头也往边上一歪,看来是昏过去了。
吓了我一身汗,这家伙要是在陷入昏迷前手抖上一抖,枪不慎走火的话……
我把警棍扔了,从被他身体挡住大半的门里挤进去,蹲在他身边,先探一探他的呼吸,很微弱,再替他检查一下伤口——不免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算他走运,伤口离他的心脏要害还有几公分距离,但看来很深,血早就已经把他的衬衣染透了,就是旁边扔着的我二哥的外套上,还有浴缸里的几块毛巾,也全都是血迹。伤口并没有包扎,处理得也够潦草——办公室里本来备有一个急救包,但显然不足以应付他这么严重的枪伤,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在我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洗手盆里的那颗子弹头,四下里看看,没见有什么工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也无法想像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等痛楚!
我到外边开了门向走廊里张望了一下,正好一名服务生经过,我就把他扯住,让他即刻送些纱布到我办公室——如果打电话给服务台要纱布,按照她们传播八卦消息的速度计算,只怕用不了几分钟整个酒店就都能知道这件事!
趁着等待的时间让自己定了定神,服务生把纱布送来时我都没让他进门,只关照他别多嘴多舌,看着他走远,我才把门关严了,再进浴室帮梅耶斯包扎伤口。来去时不注意,好几次被那件隐形物磕绊得差点摔跤,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在帮梅耶斯把血衣脱掉时,才发现在他肩胛以下,心口上方那个小小的纹身。虽然小但却很清楚,玛姬拉狄女神双翅上的羽毛和鱼尾上的鳞片纤毫毕现,她神情淡定,一双黑色的眼睛似乎正在盯着我看,让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不小心触痛了梅耶斯的伤口,让他猛地一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