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子切成碎块,并用其中一个炉子烤人肉馅饼。
那口井他最不喜欢。足足十二尺宽,全由石头砌成,侧面还建有阶梯,盘旋而下,进入黑暗之中。井壁湿乎乎的,覆满水垢,深不见底,甚至连梅拉那对属于猎人的敏锐眼睛也毫无办法。“也许它没底呢,”布兰怀疑地说。
阿多越过齐膝高的井沿窥视,他说,“阿多!”声音顺井向下回荡,“阿多阿多阿多阿多,”越来越弱,“阿多阿多阿多阿多,”直到比耳语更轻。阿多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呵呵大笑,弯腰从地板上挖起一块破碎的石片。
“阿多,不要!”布兰说,但太晚了。阿多将石片扔过了边缘。“你不该这么做,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也许会伤到什么,或者……或者唤醒什么。”
阿多无辜地看着他。“阿多?”
在下方很远很远的地方,石头碰到水面,传来一声响。老实说那不太像水花溅起的声音,更像某种吞咽,仿佛什么东西颤抖着张开冰冷的嘴,吞下阿多的石头。微弱的回音沿井道传播,片刻之间,布兰觉得有东西在动,在水里翻滚。“也许我们不该留在这儿,”他不安地说。
“不在井边?”梅拉问,“不在长夜堡?”
“是的。”布兰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笑了,然后让阿多出去收集木头。夏天也要出去心LB寸天已差不多全黑,冰原狼想捕猎。
良久,阿多独自归来,捧回满满一堆枯木断枝。玖健·黎德拿出火石和匕首,燃起一堆火,而梅拉给鱼剔骨头,那是经过上一条小河时,她逮住的。布兰疑惑地想,不知已有多少年没人在长夜堡的厨房里煮晚餐,他也想知道,有谁曾在这里烹饪,但也许还是不要清楚的好。
等到火苗愉悦地燃烧,梅拉便将鱼放上去。至少这不是人肉馅饼。“鼠厨师”烹煮安达尔国王的儿子,外加洋葱、胡萝卜和蘑菇,做成一个大馅饼,再撒上胡椒与盐巴,搭配培根肉,暗红色的多恩葡萄酒。馅饼呈给孩子的父亲,父亲赞其美味,并叫厨师再来一块。后来,诸神把厨师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老鼠,只能吃自己的小孩。从此以后,他就在长夜堡内游荡,吞食子孙,但饥饿感却永远无法满足。“诸神不是因
为谋杀而诅咒他,”老奶妈道,“也不是因为给安达尔国王吃自己儿子做的馅饼。一
个人有权复仇,但杀害自家屋檐下的宾客,践踏宾客权利,诸神决不原谅。”
“该睡了,”吃饱之后,玖健严肃地说。火焰烧得微弱,他用棍子拨了拨。“也许我
会再做绿色之梦,为我们指引方向。”
阿多早巳蜷起身子,低声打鼾。他不时在斗篷下翻身,轻声呜咽,也许在说“阿
多”罢。布兰扭动着靠近火堆,温暖的热气让他感觉舒适,轻微的劈啪声令他心安,
但始终睡不着。外面的风将枯叶大军吹过庭院,轻轻刮擦门窗,他又联想起老奶妈
的故事,几乎听到守卫的鬼魂在长城顶上遥相呼应,吹响幽灵战号。苍白的月光斜
斜地投射进拱顶上的洞,照亮了鱼梁木那拼命伸展的枝权。那棵树看起来似乎企图
抓住月亮,将它拖进井里。远古诸神,布兰祈祷,如果你们听得见,今晚请不要
让我做梦。即使非做不可,.~P_dgc一个好梦。诸神没有回答。
布兰让自己闭上眼睛。或许真的睡过一会儿,或许不过是迷迷糊糊地犯困,游
离在半梦半醒之间,努力不去想“疯斧”、“鼠厨师”及夜间出没的妖怪。
然后听到了声音。
他立时睁开双目。那是什么?他屏住呼吸,在做梦吗?做一个愚蠢的恶梦?
他不想为一个恶梦叫醒梅拉和玖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