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謝瑾白幾次同唐小棠見面,小公子便有些口吃,只是他以為是因為小公子那日療傷時,將舌頭咬傷得太過厲害,口吃也是因舌頭未好的緣故,並未做過多的聯想。
唐未眠啊,唐未眠,你的身上究竟還有多少是前世我所不知曉的?
謝瑾白低下頭,睨著只至他肩膀處的小公子,「一起去喝一杯?」
唐小棠嘴巴微張。
這人……是在邀請他與之共酌?
唐小棠一臉懊惱,「我身上的衣衫濕了。」
總不能穿著這濕漉漉的一身去酒肆吧?
要是回去換衣衫的話,被家丁們發現,那十有八九就出不來了。
謝瑾白目光上下打量了眼小公子,薄唇微掀,「我先前倒是不知倒,小唐公子私下喜歡這般打扮。」
嗯?
他這身打扮怎麼了?
不就是緋色春衫,是春夏最為尋常的衣裳,許多世家公子不都是這樣的打扮?
唐小棠下意識低頭去看自己的衣衫,在瞥見身上的杏色羅裙時頓時臉頰漲紅,「才……才不……不是,才不是你想的這樣。是阿,阿爹禁,禁我的足。我出……出不去,只好,只好穿了青鸞的,混,混出來。」
越是著急,越結巴。
唐小棠快被自己氣哭了。
謝瑾白頷首,「很適合你。」
唐小棠陡然瞪圓了眼。
幾個意思?
什麼叫很適合他!
「走吧。」
唐小棠注意力被瞬間轉移,他傻愣愣地問道,「去……去……去哪兒?」
「跟我走便是了。怎麼,怕了?」
「才……才不……不怕!怕……怕的人……是,是烏……烏龜!」
謝瑾白低笑出聲。
這般幼稚的,幾近於童言的話,他有多久不曾聽過了?
唐小棠再一次炸毛,「你,你笑什……什麼?!」
「沒什麼。既是不怕,那就跟我走?」
「走,走,走,就……就走!」
謝瑾白往前邁開步子。
身後之人卻未跟上。
謝瑾白轉過身。
「我,我的腿動……動不了。」
唐小棠滿面通紅。
謝瑾白眉峰微挑,眼下這局面倒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他在望江樓樓上見到岸邊步履為艱,一身杏衫裙襦,梳著垂掛髻的唐小公子,險些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
「罷了,這一回我便好人做到底吧。」
唐小棠一臉茫然,尚未明白謝瑾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手裡便被塞了傘柄。
「上來吧。」
唐小棠愣愣地拿著謝瑾白遞過來的傘,呆呆地望著男人下彎的後背。
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
「上來,趁我改變主意之前。」
唐小棠一聽,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拿傘的那隻手已是搭在了謝瑾白的後背,雙腿也盤了上去。
謝瑾白站起身。
背上的小公子,輕得幾乎沒什麼重量。
唐小棠趴在謝瑾白的肩膀,心情很是有些複雜
除了阿爹,這人是第一個揹他的人。
唐小棠已經記不清被阿爹揹他的畫面了,因為可是自從阿爹娶了杜氏,便再沒有背過他了。
仗著對方需要看路,便是他偷看,對方也輕易發覺不了,唐小棠便放肆地一個勁地盯著謝瑾白的側臉瞧。
那日他摔了那個什麼續筋生肌膏之後,這人便離開了。
之後,再沒出現過。
他還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