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在扶風縣衙的議事廳吵了起來。
莫穩神情激動,「呵!若是惡貫滿盈的山匪頭子都能為朝廷效力,當上武將,讓其他正經八百透過武選才得以入伍的武將們情何以堪。
餘琢很心累,「莫副使,本大人已經同你解釋過,史志高殺不得。若是因為史志高無利用價值,便將其除之而後快,日後若是再發生類似事情,誰人再敢投靠朝廷?屆時,豈不是將大家往犯路上逼?
再則,本大人打聽過,那史志高雖不是什麼義薄雲天之輩,為人卻也還算是頗為義氣。他此番之所以砍下嚴虎頭顱,也不盡然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前程,而是嚴虎殺害其他山匪的大當家在先。
再則英雄不問出處。莫副將僅以出身便否定一個人,未免太過狹隘。」
莫穩平日裡最反感這些文官。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場剿匪指望不上,只會動動嘴皮子。
聞言,當即諷刺地道,「狹隘?死的又不是餘大人的弟兄,餘大人自是可以說得輕巧了。」
餘琢臉色氣得漲紅,「莫副使,你……」
關於如何安置史志高,餘琢同莫穩二人將近吵了不下一個時辰。
謝瑾白記掛著房間裡的小公子,溫和地出聲,「餘大人,莫副使——」
餘琢同莫穩二人齊齊地轉過頭看他。
謝瑾白唇角微勾,「既然二位委實決定不下,不若請示聖上,請聖上定奪?」
餘琢、莫穩二人雙雙一愣,只聽一道明朗的聲音響起,「請朕定奪什麼?」
季雲卿施施然走了進來。
屋內三人齊齊起身,下跪行禮,「臣(末將)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心情不好時,最不事一個人悶著。
因為一個人悶著時,最為容易胡思亂想。
在最喜歡的大夢三千先生的最新話本都無心看下去的時候,唐小棠便果斷地將話本一拋,決定出門去找那個讓他真正心煩意亂的源頭。
嗯,這個時辰,小玉哥哥應該已經下了堂了吧?
「小棠,這裡,這裡——」
「小棠,這兒,這兒!」
唐小棠出了內院私宅的月門,聽見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他轉過身,尋著聲音,沒瞧見人。
又定眼看了看,才在疏影橫映的一排青竹後頭,瞧見小豆子他們。
唐小棠走過去,不解地道,「你們躲在那裡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唐小棠同小豆子他們也算是不吵不相識,現在一幫少年已經混得很熟了。
唐小棠見到小豆子他們說話也不會再結巴。
說起來,自從離開淳安之後,除了同謝瑾白在一起時,還會時不時地結巴,唐小棠結巴的毛病好了不少。
「呸!呸!你才鬼鬼祟祟的呢!」
小豆子率先從青竹後頭跳出,他伸長脖子,在院子裡頭探了探,見守在院子裡巡邏的那些兵卒並未注意到他們,這才這才拍了拍胸脯,長抒口氣。
唐小棠順著小豆子的視線,當即反應過來,現在府衙後院私宅內外都有兵卒把手,小豆子他們未得允許,自是不得入內。
難怪小豆子他們要鬼鬼祟祟的。
「走,出去說。」
柱子率先發了話,幾人於是便從後院的小竹林,抄小路繞到前院。
小豆子是個話癆,路上沒忍住,好奇地問道,「哎,小棠,你見,見到官家了麼?官家長什麼模樣啊?」
阿山也好奇地看著唐小棠,便是柱子都支稜起耳朵。
也難怪,天子哎,大家平日裡也只有在戲臺上見過由戲子們扮演的,可曾見過真的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