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蕭子舒捨身保護,施展輕功,及時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可那朔風那麼大,蕭子舒若是一人尚且能藉助樹木,施展輕功飛上去,帶上一個唐小棠內力實在不夠。
蕭子舒只能借著風勢下墜,儘可能地減少體力的消耗。
那懸崖太深了。
最終,蕭子舒還是沒能支撐住,兩人雙雙摔落懸崖。
蕭子舒掉下去的時候因為恰好摔在了一棵茂密的大樹上,柔軟、茂密的樹葉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緩衝的作用。
樹枝不堪重負,彎折而斷,蕭子舒摔在了潭邊。
即便如此,蕭子舒亦是身受重傷,足足養了近大半年的時間。
唐小棠的情況比蕭子舒要糟糕的多。
他沒有摔在樹上,而是摔進了潭水裡。
寒冬臘月,潭水上面結了層薄冰,剛掉進水裡的時候,有一瞬間是完全沒有任何知覺的。
等到他恢復知覺,自是奮力地往岸邊遊。
可那潭水極深,他當時穿得又厚。
無論他如何努力地往岸邊遊,岸邊就是距離他很遠,很遠。
唐小棠在潭水裡等到逢笙他們救起他的時候,唐小棠氣息已十分微弱。
唐小棠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那大半年,他都是處於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狀態。
清醒的時候就吵著嚷著要找他的小玉哥哥。
逢笙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便冷嘲熱諷,讓他自己去找啊,誰攔著他不成。
的確沒人攔著他。
因為唐小棠發現,他的雙腿,根本走不了路,別說走不了路,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感覺不到他的雙腿還在他的身上——
他的腿被凍壞了。
他的腿本就受不了寒冷,加之在冰潭裡頭困了太長的時間,他的腿沒有徹底廢掉,全是因為之前抹過續筋生肌藥膏的緣故。
見不到謝瑾白,回不去東啟,每天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唐小棠的脾氣也因此變得極差。
逢笙自是不會慣著他。
兩個人幾乎是每天都針鋒相對,大吵特吵。
也許,也多虧了逢笙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唐小棠才沒有在那段時間陷入自憐自艾當中。
唐小棠的腿傷痊癒是一個非常緩慢、艱苦且痛苦的過程。
每一次療傷,都如同將腿上的每一根筋骨全部敲碎,再重塑過一回一般,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一開始回不去,之後……是我自己主動留在的阮凌。我欠了逢笙同嵐姨太大的恩情。我不能傷一好,便拍拍屁股走人……」
這五年來,謝瑾白不是沒有設想過,他的棠兒會不會還活著。
每次,這樣的奢念一起,他便不讓自己再深想下去。
那時的他以為,倘若棠兒還活著,定然不會五年來音信全無。
他同兩人都曾自懸崖摔落。
他傷的不重,即便是子舒,亦修養了大半年之後便好了。
他如何能夠想到,當年棠兒是掉進了潭裡,更未曾想到,這些年他受了這麼多的苦。
謝瑾白忽然不想再追問下去。
不想去深究既然人回不來,為何不能捎一封書信回來,讓他知曉,他還活著的訊息。
他已經不需要答案。
寧可以霓為裳的身份接近他,用他用過的碗箸,在他遭到刺殺時隻身一人現身救他,也不肯表露身份,這些統統都無關緊要。
這些年,他飽受死別之苦。
棠兒又何嘗好過他?
他的棠兒還活著。
如此,也便夠了。
謝瑾白一直也不說話,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