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曾忘记,在自己心里最深处的那个决定,他幼时就发下的誓,要一辈子守着薛之言,不让她受伤害。
就算是在她失踪三年后,终于在佑安院又再次见到她,她故意对他敬而远之,他还是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装作两人是初识。只因为他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不想让那个她再消失不见。
而此时受到伤害的是她,心疼的是他,他怎么又会舍得打她?只是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一下,都已经进入黑色十二月,她还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只要她说,她亲口说,要去简家或是苏家,他都会点头同意。他就是见不得她不爱惜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光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我要去哪,你们没资格替我决定,即便我是一个病号,你们也不能!”薛之言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苏凌旋愤怒的脸上,毫不在意脚底的凉意,“辰说我还有几天才能出院,我会乖乖住到那天,在这期间,你们谁也不能替我决定,我出院后的去处。”
“我让你回到病床上去!”苏凌旋终于咆哮出来,又指了指薛之言身后的病床。
梁缓第一次见到苏凌旋这副暴躁的样子,赶忙跑过来拉着薛之言的胳膊,“你还没退烧呢,这么站在地上,你要急死谁啊?”
薛之言轻轻的躲开梁缓过来拉她的手,偏头看向简泽霖,“你也一样,你去解决好你的女人,别再让她来招惹我。第一次忍让是大度,第二次忍让是宽容,第三次忍让就是懦弱。我有那么懦弱吗?她要是再来招惹我,我就要用我的方式来回击。”
薛之言转过身,克服着腿上的酸软无力,艰难的一步步走回病床上,盖好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辰,我好像、好像又发烧了。”薛之言有气无力,沙哑的声音轻轻传来,引得简泽霖和苏凌旋同时注目。
这两个人争的太激烈了,都没发现薛之言细微的变化,若不是她说,也许他们俩还不回发现吧?
严少辰大步走到薛之言身边,大手盖在她的额头上,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梁缓,“缓缓,去叫值班护士进来。”
“你们两个去外面等着!”严少辰瞪了站在一边,继续剑拔弩张的简泽霖和苏凌旋,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简泽霖和苏凌旋就乖乖的走了出去,不再站在房间里。
两人才一走到外面的小客厅,就见护士推着车跟着梁缓走了进来。护士进了病房没多久,梁缓也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简泽霖和苏凌旋。
“尊重薛之言的决定。”梁缓只说了这几个字,就紧张的看向病房。
只是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狂躁的苏凌旋和愤怒的简泽霖冷静了下来。
对啊,他们两个真的是关心则乱,都忘记了要问薛之言的意见。同时也忘记了,自主性很强的薛之言,从来不喜欢别人为她做什么决定。
“雯姨那边就让之言自己去说吧,她有能力说服雯姨的。”梁缓和封梓尧原本都是叫言雯苏妈妈的,但是在薛之言恢复身份后,就改了口,改叫雯姨,这也是言雯的意思。
苏凌旋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就刚好看到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薛之言半眯着眼看着走进来的三人,又看了一眼刚刚挂上的盐水袋,最近自己都要变成盐水桶了。
“辰,你送缓缓回去吧?”薛之言担心梁缓这样照顾她会吃不消,又怕直接跟她说她会拒绝,只好跟严少辰说。
“那晚上谁照顾你?”梁缓皱着眉,自然知道薛之言心里的想法,还是要问的。
薛之言无力的抬起没扎针的手,指了指简泽霖,“帮凶!不能便宜了他!”
薛之言并不是故意要提醒他让自己过敏这事,只是不想让苏凌旋和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