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臣野又好气又好笑,看她想得那么辛苦,某种冲动无法遏止,手臂一伸把她勾进怀里,汗湿的额埋入她的颈窝,软绵绵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拥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却不想挣扎,柔顺地说:“你明知道我没有地方去。”
他的身体忽然僵硬,把她推开一些,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不起。”
“唔?”洁伊跟不上他的节奏,“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薄薄的红晕浮上他的脸颊,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害羞,“那天早上,我只是很生气,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厨娘还要你做早餐,我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
“那个——”她早就忘了,嘴上却不领情,“那你还把人家解雇了?厨娘大婶肯定恨死我了。”
“我没有解雇她,我让她去了松柏堂。”他有些乏力,所以软软地靠在她肩上,“你做的早餐后来我也吃了。”他叹一口气,“你的手艺,还需要改进。”
什么嘛?洁伊很想推他,却没有动。觉得这样安静地靠在一起异常温馨,所以不想动。
“不要嫁给他。”隔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这样说。
“谁?”今天她的反应似乎很迟钝。
“沈伟伦。”他闷闷地说,“那家伙又轻浮,又没用,除了一张脸长得漂亮,有什么好?”
他原来真的——在吃醋?洁伊安静地笑着,笑得眉眼弯弯,他却没有看到,仍然在那边絮絮地问:“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要嫁,还不如嫁给我——”
“好。”
“至少我比他有钱,而且——什么?”他推开她,眼睛里夜星般晶莹的神采闪烁不定,“你再说一次?”
“好。”洁伊抿嘴微笑,又说了一遍,“好。”
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层迷惘的薄雾,过一会儿,那薄雾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神气,“你从来没打算嫁给他,是不是?”他的下巴慢慢绷紧,眉头也皱起来,“你要我帮他,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吗拐弯抹角的?谁给你出的主意,姐姐?”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这样聪明,只有她是笨蛋吗?洁伊忽然感到泄气,垂头丧气地坐那里。
田臣野重重地倒在床上,一条手臂压在额上,也遮住了眼睛。
“臣野哥?”洁伊害怕起来,他该不会因为她太笨,想要反悔了吧,“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我……”
“算了!”他闷闷地说,爱情真的会让人的智商降低,怎么没想到呢?那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他竟然只知道在那里嫉妒吃醋。姐,这一次,你太过分了……
“臣野哥,你不要生气。”洁伊小声说着,眼圈都红了。
他放下手臂,朝她眨了眨眼,“算了,你虽然真的很笨,不过,我能接受就好。”
“臣野哥——”
洁伊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他握着她的手,拉进被里,声音低得像在叹气:“我累了,有什么话,等我醒了再说吧。”
尾声
洁伊认真地打扮了一整天,终于鼓足勇气,上了车。
杜医生过来拿体温计,见田臣野伏在栏杆上,认真地望着楼下穿着草绿色连衣裙的少女,一直看着她上车,才笑道,“人已经走了。”
田臣野把体温计抽出来,递给他,“姐姐找那个笨蛋还想做什么?”
“爱臣小姐埋下的地雷,总得她自己来拆除才行。”杜医生仔细地看了体温,“已经没事了,昨天晚上她照顾得不错。”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他淡淡地说,那个笨蛋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盯了那个液体瓶子一个整晚上,赶都赶不走,真是笨。
“洁伊小姐很用心的。”杜医生笑起来,“跟她爸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