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一战死了多少袍泽?那些人里有自己的同乡,邻居,甚至是亲戚。这些明军虽然已是魂归黄泉,可是见到这些似曾相识的倭军,也是怒发冲冠。两方如今,对对方都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方能解恨!
“再放!”又是一阵枪响,再度放倒了数百倭兵之后,火器营的官兵迅速起身回撤,将自己的身形隐入接替自己位置的刀盾袍泽的身后。这一套套路他们在往日战阵之上已经是习练得滚瓜烂熟,所以阵型交替之间半点混乱都不曾出现。
“竖盾,起枪。射兵预备。。。。。。”夏侯渊微微眯起眼睛,耳朵里听着距离大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喝一声道。他能够听见对方的脚步,代表敌人已经进入到距离己方二百步范围以来了。二百步,正是弓箭发威的距离。
“咔嗒嗒!”一面面人高的大盾竖立在阵前,将整座大阵遮挡得密不透风,作为抵挡敌军进攻的屏障。一杆杆长枪则是搭在大盾上方,长枪尾端被士兵们插进地下,并且用脚死死踩住。弓兵将箭壶里的箭簇抽出,一支支插在自己身前,而后缓缓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滕~“战阵前方笼罩着的硝烟已经散去,夏侯渊将一条红绸系在羽箭尾部,一开弓将箭簇射了出去。箭簇带着那条红绸打着转儿钻向了半空,力竭之时方才调转方向向地面蜂涌而至的倭兵扎了下去!咔嗒嗒嗒,箭簇扎进土里,发出一阵颤动的声音。尾端绑扎着的那条红绸子,随着箭簇的颤动而左右摇摆起来。
“举弓,仰射!”夏侯渊一抬弓指挥着身后林立的弓手们喝道。一个射字出口,他就率先射出了搭在弓上的箭簇。随着他这一箭出去,弓兵们齐刷刷松开绷紧的弦,放出了手中的箭。
“滕,咻呜咻呜!”数千支箭簇腾空而起,转动着尾翼划了一道弧线齐齐射向冲得最快的那一支倭军。这是夏侯渊的战术,稳若磐石,各个击破。不管倭军分成多少部,他只集中优势兵力盯着其中一部打。谁敢先露头,他就先打谁。他知道倭军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先声夺人在声势上压倒明军占据主动,随后再引诱明军分兵和他们缠斗。不过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既然看穿了对手的意图,他还会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么?显然不会。
“加藤桑,敌军弓箭厉害,我部伤亡惨重。是不是缓一缓,让别部人马先攻我们再上?”挨了几轮箭射之后,加藤清正的副将有些吃不住劲了。眼看着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化作一团鬼气成了脚下花花草草的肥料。他合计着是不是缓一缓进攻的节奏,等其他人将对手缠上了之后,再率领部下去捡个漏什么的。倭军作战远不像某些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悍不畏死,一往无前。他们的武勇大多数是建立在对手的无能上的。眼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他们一样会害怕,会退缩。对付这种人,他狠你就得比他更狠。他敢玩命,你索性不要命。只有这样,才能从心理和身体上彻底打败他。
“八卡亚路!”加藤清正反手一巴掌甩到副将脸上,拔出佩刀就是一刀捅了下去。他也是杀红了眼,这一路过来自己尽挨打了,却连敌人长什么样子,他们的将军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副将上前说这种跌士气的话,纯属是作死的节奏。
“进攻!贴上去,贴上去明军的弓箭就没用了!”加藤清正从副将的身上抽出佩刀,任由副将化为一团鬼气没入了草丛之中后,挥到前指着吼道。他想着,只要冲过眼前这200步的距离,明军的弓箭就无用武之地。以他和明军交手的经验来看,只要己方能贴过去。一旦和明军展开肉搏,要不了多久这些明军就会不战自溃了!200步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在夏侯渊亲自率弓兵覆盖射击之下想要冲过去,谈何容易!
“冲过去,冲过去!”加藤清正所部鬼兵闻言猫着腰鬼叫一阵之后,甩开膀子不顾天上如同雨点子般坠落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