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德门上。
容纤月眼看着容宗瑾把腰刀缓缓的抽出来……
眼看着他高高举起,往自己的脖颈上划过去……
眼看着他往自己的脖颈上划过去的霎那,似乎是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那一瞬,那一霎。
就像是慢镜头在她的眼前掠过。
她想要惊呼,想要去拦。
可喉咙里发哑,什么都发不出。
脚下如生了根,就是想要喘息一下,都乍然的困窒。
就在这时候,耳边低声。
“闭上眼睛——”
容纤月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鼻端,血腥,隐隐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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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宣德门的兵*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那夜,留洒在宣德门外的尸体,血色也早已经湮灭一空。
宫门之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巍峨,肃穆。
文武百官,每日下朝,仍是从宣德门离开。
太阳从东方升起。
明亮的日头照在宣德门的牌匾之上,映出一片的金碧辉煌。
就像是沉重的历史,把一切都湮没包容,只冷沉肃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
自从那夜过后,容纤月就待在凤仪宫,哪里也没有去。
宫妃们想要和之前一样晨昏定省,容纤月都派人打发了,一概不见。
原来每日容纤月都是派人给前面的那位送汤羹,现在也不送了。
而那位也鲜少往后面的凤仪宫过来。
就是偶有过来,也是在其他的宫妃宫嫔的宫里坐一坐,然后就又匆匆的离开了。
表面上看,不再专宠,不再偏爱。
整个后宫好像又恢复了皇后刚刚从冷宫回来之后的样子。
……
凤仪宫。
宁神的檀香缭绕。
暖意袭人。
一身宽松袍子的容纤月靠在软榻上,一边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低低的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可语音喃喃。让人听着安心。
“皇后娘娘,用膳吧!”
香兰过来,奉上用膳前用的汤羹。
容纤月点了头,接过来。
“今儿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刚才去了芳华苑……”
香兰还没说完,容纤月打断,“本宫知道了!”
香兰垂首,退到一边。
容纤月喝完,放下汤盏,“春桃呢?”
香兰接过来汤盏,“奴婢这就去叫春桃!”
“嗯!”
…………
容纤月用过了膳食,春桃进来。
鬓角整齐,脸色仍有些苍白。
“可是病了?”容纤月问。
春桃垂首,“蒙皇后娘娘挂念,奴婢只是有些不适,现在已经好多了。”
容纤月点头,冲着她招手,“过来。”
“是!”
春桃走近。
容纤月扬了扬下巴,“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春桃一颤,抬头。
她紧抿着唇角,泛白的脸上双目红肿,显然是哭了好一阵子。
容纤月看着心疼,拉着她的手,“傻丫头,哭什么……”
容纤月不说还好,一说,春桃喉咙里便是哽咽了。
“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