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意念。”斐易安补充到。
伊林瑞试图集中思维,将斐易安真正的名字回忆起来。但是她对自己头脑设下的封印就像是黑色的石门,牢牢地把答案关在后面。
“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精灵王女说到,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温柔:“你离开萨兰迪尔之后,又去了哪里?”
“离开?离开!!”斐易安向前踏一步,高声喝道:“是的!我是离开了那里!我是在所有精灵的‘友好相送’下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伊林瑞啊伊林瑞,你的预言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你的双眼总能捕捉到未来的踪影。那一次,你看到了我将对自己的同胞们造成的危害,于是,我不得不‘离开’。但是,如果不是离开,我怎么会在今天‘回来’?”
斐易安看着他对面的女精灵,手指不断地相互敲动,发出沓沓的声音。在这种注视下,伊林瑞低下了头,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否认正是由于自己的预言而将斐易安赶上了这条道路。
“一切都是我的错……”伊林瑞说道:“我应该承担所有的罪责,我应该承受你所受到的痛苦。一切都因我而起,你应该把报复的矛头指向我。如果能够令萨兰迪尔免于这场灾祸,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你不必这样。”斐易安的声音软了下来:“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怨恨过你。我成为亡灵法师,并不是为了你;我成为不死生物的主人,也不是为了你;而我现在回到了希瑟,更不是为了你。为了你,我可以去死;但是如果为了你,我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看看我的脸,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吗?”斐易安说道:“不,从你迷茫的眼睛里。我看不到答案。‘是不是精灵驱赶你造成的?’你可能会这样想‘或者是亡灵所诅咒的?’‘难道是魔法试验造成的伤害?’这些回答都不正确。”他指着手里的镜子,对伊林瑞说:“每当从镜子里看过去,我都能看到一张精灵的面庞。并不是最俊美的,但也说不上丑。或者你还记得那张脸,或者你不记得了,这毫无影响。但是当我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镜子,我却再也看不出那张脸有什么特点。我看到了任何一个精灵的面孔。那张脸,是月颂剧场的老西林塔斯、是圣湖边渡船的小迪奇、是大德鲁伊、也是精灵女皇赫恩凡睿。我看不出这些脸孔的区别,或者说,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区别。”
“你到底想说什么,斐易安?”伊林瑞感觉她对面的这个人越来越激动,于是问到。
“我说的是区别!”斐易安大喝一声:“我曾经是个吟游诗人,歌唱者不少传奇人物的颂歌。当我每每想起这些精灵的面孔,他们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却越来越一致。永恒的生命束缚了精灵,让原本优雅的生物变得越来越一致,失去了特点,变得千篇一律,就像是听滥了的歌曲,除了重复就没有别的东西。当人类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的时候,当他们在短短的几百年间建立起的文明开花结果的时候,精灵却仍旧不思进取,反而越来越衰败。‘结识一个精灵,就是结识了全部精灵’,这句话真是一点错误都没有。你们的灵魂变得完全一样,在我的眼中,那蓝色的火焰就像是从一个模具里刻印出来的,只不过放到了不同的躯壳中。”
“在令我的灵魂与众不同之前,我先改变了自己的脸孔。”斐易安抚摸着脸上的刀痕:“真的很神奇,当时,我只觉得解脱时的轻松,并没有任何疼痛。”
伊林瑞轻轻咽下一口吐沫,不然早已经因为反胃而呕吐了。她说:“斐易安,你现在已经足够与众不同了,还是趁亡灵生物没有毁坏这一片土地之前,收手吧。”
“不。”斐易安说道:“难道你能够看见我被你说服的未来?不,那样的景象不在你的双眼视界之中。亡灵军队的进攻是不可能被阻挡的,而那些试图挡在我前面的障碍都逃不出被毁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