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昱清向来言行恣意,并不觉着这话问的不妥,陆叙自然知他秉性,当下便答:“既是娶妻,便该娶那兴味相投之人,日后才能琴瑟和鸣,可这样的女子并不好遇,自然还需静待姻缘。”至于通房一事,家境不同,想法便也不同,“她既完整嫁我,我便齐全娶她。”
陆叙道完,心底又不免牵起涟漪,自那回之后,可有好些时日未见小宛,到底还是有些牵挂。
孙昱清听这一言,只觉荒唐,正待笑他一句,抬头便见他锁起了长眉,面上笑意不由跟着一敛。“陆兄可是早有心仪之人?”
“有又如何无又如何?总归是有缘无分。”陆叙道完这一句,便将才斟满的茶一口饮尽。“说来,敏清兄又为何不曾娶妻?你这年龄也不算小了。”
这话锋一转,孙昱清自顾无暇,早忘了要追问之事,扬一扬眉毛,便又笑起来。
“这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我这逍遥日子尚未过满,怎会自寻烦恼早早便娶了妻生了子?倒是家父家母急的火烧眉毛,见天儿要给我说姑娘娶媳妇儿,只要我往屋里一坐,这大道理便来了,吵得你脑仁儿都要疼,是以我便不常在家待着,一得空便是出来作耍,能躲一时算一时不是。”
孙昱清说完,先时还笑着的脸,这时间不免又黯下去,把那形状色泽好看的茶糕夹一块送到他碟中,方又起了兴头。“这般坐着怪没趣儿的,待小弟我唤两个弹唱的进来。”
这既已来了,陆叙自然不好再有异,心里无感,面色亦是一味平淡如常。
不一时,便进来两名青衣女子,近了跟前便朝二人施了一礼。
“都会些甚?将你们拿手的拿出来,唱的好了,必然有赏。”孙昱清一双眼睛盯着二人看,见二人光只抿嘴一笑,并未多言,便一人坐在一张圆凳上,两双青葱玉指便开始拨弄琴弦。
幽幽曲调素手弹来,浅声呢喃,低缓吐韵,虽则平淡无波,却叫人心下舒然。
一曲毕,屋里似还有余韵未消,孙昱清看一眼面色平常的陆叙,方转过头对二人招手,“近些身,叫爷好生瞧一瞧。”那两名女子互看一眼,方朝着二人所在之处近了几步。
这样不识趣,孙昱清怨两人不懂规矩,微沉了声音又道:“近前来,爷又不会吃了你们。”两名女子迟疑片刻,到底是怕惹他发怒,忐忑地走近。
“竟是两个双生子。”孙昱清朝着陆叙一笑,“倒是难得碰上,哪个是姐姐?哪个又是妹妹?”
“奴唤青嬛,是姐姐,青葭是妹妹。”靠近陆叙这边的答道,她一双眼儿尤其生的美,清凌凌的大眼睛配着尖下巴很是勾人的很。
这管嗓音一开,便朝着陆叙望了一眼,二人既为卖艺的,那平日便未少同这三教九流的男子打交道,只消看个一眼,便能摸清各人的脾性。
陆叙不开口,孙昱清却是闲得慌,他自来就爱闲扯,因而又闲闲问道:“你姐妹二人入行几年了?往日怎地未见过?”
他这一开口,那唤作姐姐的便就红了眼圈,微垂了眼睫,“奴同妹妹自小便叫歹人掳去了,关在院子里供吃供喝,就是不给出门,日日都授曲儿教琴,便是为了日后替他赚钱。”
孙昱清闻言,顿生恻隐之心,“那你这出来挣的银钱,回头可要上缴?”青嬛点一点头,他又道,“可怜!回头我多赏你姐妹二人些,你不好暗暗藏下一点?”
那姐妹二人又是摇一摇头,孙昱清一时无措,转头便求救似的看向陆叙,陆叙知他好管闲事,未想竟到了这一步,不免有些无奈。“敏清兄财大气粗,既是有意,何不将这姐妹二人一并赎出去,也解了你这忧国忧民之心。”
孙昱清正肃着面孔,听这一言到底未能忍住,一下笑了出来。“陆兄竟也学会了调侃于我,我那院子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