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知他将要施展琴音了,立定先下手为强的主意,手掌一挥,一股巨大潜力,直向书生身前的古琴劈去。
蒙面书生似早防到这一着,大袖一拂,一阵柔风骤起,迎向掌风推去,杜君平劈出的掌风,一入柔风之内,恍如石沉大海,立即消失无踪。
杜君平心头颤,长剑疾撤,一式“天外飞来”,不攻人先攻琴,剑如匹练腾空,倏向古琴劈去。
蒙面书生哈哈一笑,身形呼地飞起,倒射出去一丈多远,仍然原式不动地坐着。
杜君平心中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挥剑再度前攻,这番他存心不让对方脱出圈外,立将“大千剑法”施开,但见剑气千条,挟着丝丝怪啸之声,倏忽已把蒙面书生圈入剑影之内。
蒙面书生眼见杜君平的剑式,恍如剑山一般涌到,脸上神色倏变,惊呼一声道:“咦!”
手掌一扬,推出一股掌劲,五指齐弹,击向琴弦。但闻铮然一阵震响,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胸间如遭千斤重锤,震得踉跄连退两步。
蒙面书生嘿嘿笑道:“杜门剑法已经见识过了,你再尝尝我的琴音。”
杜君平深知琴音厉害,急将真气凝聚,护住心神,但觉琴音铿锵,时缓时急,声声犹如重锤敲击心房,顿觉心神大震,血气不断翻涌,他此刻功力虽已十分深厚,但琴音近在咫尺,蒙面书生杀机甚炽,更助长了他琴声的凶焰。
杜君平夙具慧根,虽在琴音摧袭下,心神不乱,一面极力提功抗拒,一面暗思破解之法。
只觉胸间如遭重击,热血不断上涌,心知只要一口鲜血喷出,真气一懈,便万无生理,情急之下,猛提一口真气,引吭一声长啸。
他真气本极深厚,又在胸闷之际发出,恍如鹤鸣九天,直上云霄,竟将急如繁星的琴声掩盖,心头也顿觉一宽,只是啸音甚耗功力,无法持续不断,长啸过后,琴音依然如故。如此时啸时歇,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杜君平已是力竭声嘶,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忖道:“看来今晚决难幸免了。”
蒙面书生似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暗中猛一加劲,琴音又复增强了几分力道,杜君平此刻己无力再用啸音抗拒,身形摇晃着颓然坐下。
蒙面书生示意身后琴童为他拭去额上汗珠,长长吁了一口气。蓦地,似有所觉地抬头四望,但听一缕琴音,悠悠荡荡,由山的那一面飘了过来,场中充满杀伐之音的琴声,犹如雪花入水,刹那与飘来的琴音溶为一体。直接受到感染的是杜君平,顿觉心神一畅,哇的喷出一口瘀血,挺身立了起来。
蒙面书生知遇劲敌,呼地立起身来,把古琴往下一夹,对身后琴童沉喝道:“随我来。”
人随声起,循着琴音疾奔而去。
杜君平见蒙面书生已走,也踉跄举步前行。他内腑受伤甚重,极须找一处地方疗治伤势,原以为玩玲姊妹尚在等候,行至柏树下叫了两声,竟没有回答,再行至破庙一看,里面亦人影全无。扶着庙门沉忖了片刻,觉得只有回到丐帮较为妥当,那里有云梦道长,必可为他疗治内伤。
当他踉跄行出门外之际,只见任长鲸匆匆向他行来,一见他的脸色,急问道:“杜兄,你受伤了?”
杜君平点了点头,任长鲸忙用手搀扶道:“杜兄伤的不轻,小弟的下处就在前面,我扶你先到那里歇歇吧!”
杜君平轻轻用手推开道:“不用了,此地离城不远,小弟还能挣扎着回去。”
任长鲸摇头道:“那怎么成,此去遍地俱是天地盟的爪牙,万一遇上,极是不妥。”
杜君平举步踉跄前行道:“任兄请便,不用管我了。”
任长鲸目中掠过一个异样的形色,急行两步将他拉住道:“杜兄内伤沉重,就算要回城,也该先行察看一番,把伤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