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气了,不过是说说罢了,何必这么恼?”她自然看得穿她的伪装,但看穿了又如何?“既然你都说舍不得我了,何不干脆把我留在身边,好让我可以一直陪伴在娘的身边?”
马屁话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次,她娘还是一样铁石心肠,压根儿不睬她。
“我留你在身边作啥?”斗智?门儿都没有。“这书……你自个儿瞧书钻研去,阁里头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她才受不了反覆不断地解说哩。
衣大娘打定主意便想赶紧退出战场,一刻都不愿多作停留,然……
“娘,你别再把我关在这儿了,一念根本没来提亲,他一定是不想娶我;你就别再等了,否则到时候整个长安城会把咱们厚颜无耻想攀上修府之事传到江南去的。”衣无愁揪住衣大娘拖曳一地的裾裳。
“谁敢在我眼前搬弄是非?”她压根儿不担心这个问题。“一念会来提亲的,你就多等几日,甭心急了。”
“谁心急了?”衣无愁不禁拔尖喊道。说这话彷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进修府,当一念名正言顺的妻子似的。
“既然不急就给我乖乖地待在房里。”这么一说可是正中她的下怀。
“娘……”呜,她就是斗不过娘。
照她猜测,一念应该不会过府提亲,所以她压根儿不用担心婚事,但要她天天待在房里,她可是会闷坏的。
“师父,一念来了。”
衣大娘才跨出门槛,世无常便已经等不及的通报了。
“一念?”衣大娘微挑眉,完全不睬身后张大嘴的衣无愁。“何时来的?”
“方才,因为师父交代不得无故接近无愁的房间,遂我在此等候,以便通报。”世无常垂下俊颜,对衣大娘是无庸置疑地尊敬。
“我知道了。”衣大娘点了点头,以眼尾偷觑着正打算无所不用其极逃出房的衣无愁,又对他道:“无常,你给我守在门外,绝对不准让无愁踏出房门一步,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是。”
“娘……”
无视衣无愁的哀求,衣大娘甩袖飘然而去,只余世无常一脸无奈地把衣无愁推进房里。
“失礼了,小师妹。”
“世无常!”衣无愁瞪大了眼。
“都要嫁作人妇了,怎么心性还是同以往一般?”他不禁摇头叹气。
“谁要嫁作人妇?”被推进房里的衣无愁气得放声咆哮。“你这个混蛋,把门打开,我受不了再闷在房里了!”
可恶,就知道他是娘养在身边的忠犬,娘要他去死,他也不敢多活一刻;但她就快要被娘给赶出家门了,难道他都不在乎?真是没良心的人,好歹她也同他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了,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一念来提亲了。”他淡道。
“嗄?他怎么会来提亲?”
“时候到了。”他知道师父硬是要把无愁嫁进修府,主要是因为愧疚,但更是她身为江湖儿女的一份豪气。
他曾经想过,倘若当初摔下树的人是他,师父是否也会把无愁配与他?
然他心底明白,倘若当初是一念先爬上树,他是不可能让无愁有机会滑下树的,是以这件事,他也得负上一份责任。
“什么叫作时候到了?”砰的一声,衣无愁气急败坏地踹开门。
“唉,不是听说都要嫁人了吗?怎么还粗鲁得这么吓人?”一抹窈窕身影自长廊另一端飘来,还带着不算太尖细的女音。
“无痕?”两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我的扮相不够美吗?瞧你们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水无痕怒瞟着丽眸,粗嗄的低音让人惊觉他的男儿身。
“你扮成这模样是怎么回事?”衣无愁仍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