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挑着眉毛,看着近处远处肃然林立的使女仆从,可不是,这是现皇后一家的荣耀,前皇后一家自然是低调无声才最好,也难怪水家只来了水岩和水两个。
落在最后倒也适意,几个人慢悠悠走着,低低的议论着这宁远侯府的景致建筑。
梁先生见什么赞什么,统统一句’极是难得’,水岩听到’极是难得’,就立时接一句‘难得之极’,李小幺看着一本正经什么都称赞的两人,严肃着脸,跟着不停的点头赞赏着两人:“两位眼光独到,句句都是真知灼见!”
水看着三人,眨了片刻眼睛,紧绷着笑意,干脆大雪天里摇起了折扇。
走了半刻钟,众人拥着皇上登到一处高地,进了一间窗户四下敞开的大暖阁中,大暖阁周围用游廊紧连着几处或中等或极小的小暖阁,也都是窗户大开。
四个人眼疾脚快的挑了间紧挨在大暖阁后面,藏在一棵粗大古树后的极小的一间暖阁。
李小幺进了暖阁,舒服的叹了口气,这么窗户四开,暖阁里还是温暖如春,四下却不见炭盆。
梁先生站在暖阁里转了半圈,冲着李小幺低声感叹:“你看看,这样的公侯之家,是不是让你我这等读书人意气顿消?”
李小幺伸手摸了摸暖阁的柱子,笑起来:“就这么间亭子,就让你意气顿消了?郑城那间紫藤居,不也一样砌了这样的夹墙?不过多烧点炭,这炭你总归烧得起。”
水岩和水笑起来,水岩上前拍了拍梁先生:“小五哪是读书人,她是……”水岩咳回了后面的话。
梁先生仿佛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李小幺道:“照理,一会儿要吟诗联句,你准备好几首诗没有?”
李小幺摊开手:“我哪会吟诗作对!”
梁先生疑惑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忙解释道:“那是在人家大门上看到的,真是看到的。”
水岩来回转头看着两人,伸头过去问道:“什么东西?在人家大门上看到的什么?”
“是一幅对联,小幺在太平府的时候,送了幅对联给我: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梁先生笑着答道。
吕岩咀嚼般慢慢念了一遍:“有点儿意思。”
水凝视着李小幺。
李小幺忙迎着他的目光解释道:“是阎罗殿前的对联,我也不记得哪儿看到的了。”
水带着丝丝笑意:“好是好,就是过于苛求心地了。”
“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得,人家说孝字论心不论行,淫字论行不论心,这才是正理。”李小幺赶紧笑着跟了一句。
梁先生也笑起来:“小幺这几句是正理,世事万变,要会顺时应事才好。”
四个人正压着声音低低说笑,吕丰从旁边游廊里探出半截身子,伸长脖子四下张望。
水岩一眼看到,知道他肯定在找李小幺,忙走到窗前,扬手招呼他。
吕丰满脸喜色的作势想跳过游廊栏杆,手按在栏杆上又缩了回去,沿着游廊几步窜进暖阁,看到李小幺,喜笑颜开,舒展着手臂叫道:“你们真会挑地方!躲到这么个好地方!害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梁先生急忙伸手捂住吕丰的嘴:“别叫!轻点!”
“你也不看看!这里离大暖阁多近!你怎么出来了?”李小幺拧着眉头问道。
吕丰连连点着头,梁先生松开他,转身坐到椅子上,端起杯茶抿了一口,斜着吕丰。
吕丰理了理衣服,看着李小幺,得意的晃着头,压着声音道:“我就说内急,人有三急,这是没法子的事!对吧。就出来了。”
梁先生对吕丰这几句话并不在意,这个吕丰做过的那些事,比这荒唐百倍的他都领教过了,跟那个比,这御前尿遁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