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漆黑封閉的空間內,他感覺到自己在被柏麗清拉著走,他努力著發出聲音,想讓別人注意到,但是卻收效甚微。
後來行李箱被搬上了轎車的後備箱,柏麗清把他帶回了家。
在那裡,他第一次見到了程羽依。
程羽依養了一條狗,是一條藏獒,程吳川送她的生日禮物。
……
柏麗清把他關在了狗籠里,狗籠放在樓梯下的雜物間內。
那個雜物間封閉,窄小,沒有燈,只有門開著的時候,才會有些許光亮投入。
程羽依比他大兩歲,耀武揚威地站在狗籠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就是程季恆壓?」
他沒有說話,抱著膝蓋蜷曲在狗籠一角,滿含戒備與敵意地盯著她。
程羽依冷笑:「我媽媽說你媽媽是個不要臉的壞女人,她搶走了我的爸爸,我才應該是程家大小姐,你就是個狗雜種。」
母親的死亡還歷歷在目,或許正是因為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令他失去了孩子獨有的爭強好勝。
他沒依舊和程羽依辯論,也沒和她爭吵,甚至沒有維護母親,因為他心裡清楚,沒用。
但是他目光中的敵意卻逐漸轉化為了恨意。
他的沉默激怒了程羽依:「你是啞巴麼?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再不跟我說話,我就放狗咬你!」
那條藏獒很配合程羽依,她的話音剛落,它就衝著籠子裡的他狂吠了起來。
藏獒的吠叫聲十分兇狠,如同獅吼。
他毫不懷疑,如果程羽依打開狗籠,這條藏獒一定會衝進來把他撕成碎片。
程羽依捕捉到了他神色中划過的驚恐,得意一笑:「哈,原來你怕狗啊,那就讓它好好陪著你吧。」她微微彎下了腰,輕輕地拍著藏獒的腦袋,「巧克力,他歸你了,你要看好他。要是他不聽話的話,你就咬他。」
最後,她得意又狂傲地看了他一眼,離開了雜物間,並關上了門。
光源被切斷,他被黑暗吞噬了,那條體型龐大的藏獒在黑暗中蟄伏著,它的呼吸聲又粗又長,只要籠子裡的他發出一定點聲響,它就會爆發出一陣兇狠的吠叫聲。
他被關了整整三天。
柏麗清把他當狗似的囚禁著,讓他吃喝拉撒全在籠子裡,讓他和清水,讓他吃狗糧。
但他沒有碰那碗狗糧,他是人,不是狗。
他不會向殺死媽媽的人屈服。
他只是喝水,餓了就喝水。
到了第四天,奶奶來了。
那時他正在發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恍惚間他又聽到了那條藏獒的吠叫聲,但這次的吠叫聲和之前聽到的不一樣,這次持續了很久。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砰的一聲,雜物間的門被一腳踹開了,那條藏獒備戰已久,一躍而起撲了出去,緊接著門外傳來了一聲沉重的悶響,似是棍子狠狠敲擊在某個重物上的聲音,下一秒就傳來了程羽依撕心裂肺的喊叫:「巧克力!」
她的喊叫,換來的是一陣此起彼伏的亂棍聲。
那條藏獒在嗚咽。
「季恆!」奶奶衝進了雜物間,看到了被關在籠子裡的他。
那一刻,這個小老太太被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把他從籠子裡抱了出來,同時還在不停的喊他的名字,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頭很疼,身體很冷,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奶奶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她面孔上的驚恐全部轉化為了怒火。
被奶奶抱出雜物間後,他才看到三個壯漢在圍毆那頭藏獒。
他們是奶奶帶來的保鏢。
這三個人手中的鋼棍子上端都帶著鋒利尖銳的倒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