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所的那兩種藥劑還能支撐多久?」克萊斯上將詢問。
「原本就只有十五支樣品,還沒有開始量產,這數量遠遠不夠。」丁所長回答。
「時歲是唯一能破解這個局面的人。」漆延說,「崔元征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劫持了他,我們必須救他出來!」
「營救行動即刻開始。」漆坤上將下了命令。
「是!」漆延心急火燎地去救人。
但漆坤上將私下攔住了他,叮囑道:「我知道他很重要,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他已經被敵人殺死甚至銷毀,你要做好另外的作戰計劃。」
漆延看著他,銀灰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決然。
他說:「我知道,我們總有備選的作戰計劃,但他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一定要救出他,我和這個世界一樣,不能沒有他。」
崔元征是個瘋子。
他在時歲身上做了各種殘酷的實驗:給他注射了數十個變異種的感染源,確定他是否完全不會被感染;大量抽取他的血液,只為了提純他特異的血清;他還把時歲跟那些人形變異種關在一起,觀察他們自相殘殺的場面。
時歲的身上都是針孔和傷口。
他不記得自己被抓了幾天,他只覺得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像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現在他又被關在籠子裡,送上那個「角斗場」。
他幾乎已經麻木了。
有時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跟那些東西一樣的變異種。為了自保,他竭盡所能地躲閃,沖他們吐唾沫,與他們死要在一起。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活著這麼艱難。
今天的角斗場裡,躺著一個癱軟赤|裸的變異女性。
變異女性沒有向他發起攻擊的意思,時歲就這麼茫然地站著。他眼神空洞,不知道這次崔元征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只聽崔元征說:「今天讓你做的,可以是一件美差。看見那個變異的女人沒有,她已經注射了你的疫苗,不會被你弄死的。去,跟她交|配,我們想看一下,你和變異種的後代會具有怎樣的特性。」
時歲搖著頭,後退到了場地的邊緣。
他做不到。
那個可憐的女性似乎被注射了致幻的藥物,失去了神智,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角斗場的四周站著很多人,還有很多變異者,他們帶著病態的熱切,期待著這項「實驗」。
是怎樣的禽獸,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見時歲站著不動,崔元征讓人去按著他,強迫他去做。
在碰到變異女性的那一刻,時歲崩潰了,他拼命掙扎反抗,抓破了旁邊人的防護服,只為了跟他們同歸於盡。
他沒有聽到那些爆破和巨響,沒有看見驟然闖入的軍部人員,也沒有注意到崔元征被逮捕,整個冬眠實驗室被連窩端掉。
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一直在反抗,用盡所有的力氣,只想留住自己最後的人性和尊嚴。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無差別地怒吼、推拒、撕咬。
可還是有那麼一個人,不管不顧地抱住他,一聲聲地讓他冷靜下來。
死吧,一起死吧。
雙手被限制了,他就咬上那個人的脖子,用淚水和唾液侵染他的傷口。
他做錯了什麼呢,這個世界要這樣對待他……
時歲終究還是鬆了口。
他嘗到了血腥的味道,他不想殺人。
「沒事了,我來了。」溫暖的唇舌輕柔地覆蓋上來,熟悉的聲音不厭其煩地安撫著他,「一個吻還不夠嗎?你不是說,這樣就可以了嗎?」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束微光。
是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