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掌柜一直派着伙计在码头上盯着,这艘大货船刚一靠岸,莫家海货行就得知了消息,段掌柜马上捧了礼物赶到小院,与先到的船长大副等人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时间。
梁俭德这群人正等着莫家来人呢,见对方这么及时地就出现了都笑在心里,面上一派和气团团的样子,梁俭德很热情地把段掌柜介绍给自己的属下们,双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了半天才步入正题。
段掌柜首先夸梁俭德的商船来得速度真快,羡慕他有一支精干的队伍。
段掌柜的弦外之音梁俭德一行人自然听得出来,早有准备的船长代为解答,只推说自家老板有很多艘货船,停在不同的港口待命,他们这一支船收到东家的信后就立马扬帆启程,故此节省了很多时间。
在以前的经验中,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很多商人都是空船来满船走,码头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段掌柜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以为这个梁老板是个自家有船惯常走水路贩货的幕后大老板,笑了几声就另岔了话题,请梁老板一行人晚上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吃饭。
梁俭德客气地推辞了几回,段掌柜坚持了几回,几个来回后,梁俭德接受邀请,众人喝了些茶,聊了些闲话,然后一起出门。而段掌柜事先安排的伙计这时已经找了很多人力车在门口等着,直接拉了梁俭德一行人前往目的酒楼。
当晚宾主尽欢,席上梁俭德拍着胸脯承诺,只要这船货到了京城后顺利售出,必定原船返回滨州府,继续跟莫家海货行做生意,让段掌柜务必再给他留一船上等货,可不能让京城那帮子奸诈同行抢了先手。
段掌柜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睁着一双醉眼吩咐身后的伙计记得清点仓库存货。
“梁老板,您放心,给您留着,一定给您留着。我多嘴问一句,您别介意,要是不能说的您就当我是放屁。”段掌柜像嚼饼干一样吧唧吧唧地嚼着一块墨鱼骨,手里的筷子还一晃一晃。
梁俭德也一副喝多了的样子,伸着筷子夹颗虾仁都夹不起来,在桌边伺候的店小二赶紧给他碗里舀了一大勺,梁俭德一边扒拉着碗里的虾仁一边点头,“段掌柜有话直说,咱哥俩现在又不是外人。”
“哥哥哎,您真是我亲哥哥。我早就对哥哥好奇了,怎么朝廷大军才来没几天,哥哥您就来了呢。”
“嘿嘿,老弟你说呢?”梁俭德总算吃着了一粒虾仁,嗯,好吃。
“我说啊……”段掌柜端起酒杯咂了一口,“要我说啊,哥哥肯定不是一般商人,哥哥能一次拿出白花花的十万两银票买一船海货,自家又有大船,生意做这么大,认识的人脉肯定广,哥哥肯定是抢先得到了别人没听说的消息,赶紧轻装出发,要不然哥哥进城当天身边只有一个手下呢,那些护院想必是晚了几天才上路的吧,所以才要赁个院子,要不然直接住客栈就是了嘛。我说得没错吧?生意人就是要消息灵通,从这事上我就看出来哥哥顶会做生意。”
梁俭德呵呵直笑,一点也没有因为段掌柜调查过自己而有所翻脸,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与段掌柜碰杯,“老弟呀,你真不愧是做到总店掌柜这个位子的人呀,说得一点都没错,老话讲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为了今天,我以前没少花钱维持关系呀,要是我这船货能顺利卖掉,以前花在人脉上的钱,嘿嘿,我也不怕闪了舌头,这一笔买卖就能全赚回来。”
段掌柜颇有同感的使劲点头,拿起酒壶给梁俭德斟酒,“我懂,我都懂,坐到我这位子上的,好多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虽说海盗扰民,渔民不敢出海,影响了海货供应,弄得京城海货价格大涨,这哪一件说出来都不是好事,可是在我们眼里,坏事也能变好事,别的商人都不敢来了,就该着哥哥要发财,我们这虽然也涨了一点价,可哥哥贩到京城一卖,什么都抵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