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匠还担心一个不慎出岔子呢,每年年底不都要出几起烟火作坊爆炸的事?”
“显然她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搬回来不到一个月,她做的新玩意儿一个接一个,以她这样的速度,应该是在家里就做熟的,跟烟火匠时刻面临的危险又不一样。”
“夫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个环节没有搞清楚,小小做的火柴和火药弹哪个在先哪个在后?是她为了找到火柴的方子才做出了火药弹呢?还是做完了火柴,把剩下的药料配成火药弹?这是个问题。”
“哟,我都没想到这一点,要不我明天再跟她聊聊?”
梁俭德摆摆手,重新坐下,“不用麻烦夫人,等我们出发了,路上闲来无事,随便聊聊,小丫头片子,嘴再严也得撬开条缝。”
梁夫人掩嘴而笑,“你可别吓着那丫头,她已经够怕你的了。”
“哪能呢?这丫头精着呢,我还怕三言两语被她套到了我的心思呢。”
梁夫人笑声更大,“老爷还是对她手上的火药弹感兴趣吧。”
梁俭德摸摸胡子,也不反驳,“这么几年了,兵部的火器库里总得增加点新东西吧,跟国外买来的终究不可靠啊。”
梁夫人笑到乐不可支,“不如干脆把小小收进兵部,让她专门给你们做火药弹好了。”
梁俭德觉得妻子的这个主意颇为可乐,捻着胡子跟着笑了几声,“要是兵部招女工,还真可以把她弄进去。”
“就算不招女工,也可以介绍一些好男儿给她认识嘛,三年后她也是要许人家的年纪了,她是老爷带出来的,我们可不能不管她。”
“哎,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三年后再谈都来得及,本朝女孩儿可不像前朝那样十六七岁就嫁人生孩子。母亲自己都没长大,怎么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那又如何,要是有好的,先订下来又不是坏事,除了小小,我们手底下这些新来的丫头三年后一半都要许人家了。”
“好好好好好,等我这趟出差回来,我一定在兵部的工匠里头好好挑一挑。”梁俭德觉得李文芳这么喜欢玩火药,给她找个同行也许会比较好,兵部直接所有的那些工匠里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好男孩。
“唉,这案子牵涉范围太大,你这一走,归期又不定了。”想到丈夫的差事,梁夫人刚刚愉悦起来的心情又滑下来了。
“没办法,案子重要,总得解决了才能回来。”
“焱州郡那样的地方,外地人多,来几个失踪几个不会引起本地人的注意,但要是本地持续不断有家属报案,官府必要过问。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打的真是如意算盘”夫人的火气又渐渐起来了。身为母亲,她体会得到失去家人和孩子的母亲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焱州郡有数百年百姓到海外谋生发展的历史,出海后几年十几年杳无音讯的焱州人比比皆是,几乎每家都有一去不回的亲人。那些猪倌完全可以遵照历史传统,用诈骗的方式从本地弄到‘猪仔’,这是最安全的办法,根本用不着从外地千里迢迢地弄人这么麻烦。所以我们猜测,焱州郡能提供的‘货源’已经满足不了猪倌的贪欲,直接从外地掳人去卖更省事,‘货源’更充足。”
“这太过分了居然有如此没人性的畜生”
“是啊,我今日看到供词也是心头冒火,朝廷一直在打击这种行为,抓到了就是死,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居然玩这么大,为了逃避打击想出了这种招数,还不知道在焱州郡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个应该没有上次剿匪危险吧?”
“怎么会呢,我这是出公差,整个焱州郡都知道我在那里,就算有人察觉到我的目的也不敢怎么样的,堂堂兵部尚书被宵小行刺,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当地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