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阵阵刺痛,她想去揉,发现身体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见一个黑衣人已经为宇文楚天敷了药,又在喂他服下一小瓶药。
他身边的女孩儿又问:“哥,他中了‘瑶华之水’的毒,还奋力厮杀了一个半个时辰,怎么会活下来呢?”
男人握着楚天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息,才回道。“他的天赋异禀,体内的经脉不同寻常,即便运功,瑶华之水仍未伤及心脉。”
“经脉不同寻常,是练过什么高深的武功吗?”
“看来不像,好像是天生的。”
“哦?”女孩看着双目紧闭的楚天,目光星星点点。直到男人拉着她的手离开,她还在回头望着床的方向。
见他们走到门前,落尘才用尽全力发出声音,“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杀我爹娘,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不为什么,奉命行事罢了。”
她还想问,奉谁的命?他们到底是谁?可是,他没给她机会,便离开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
黎明,晨光洒落长空万里,满地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天的槐树下,添了一座新坟,刻着几个字:宇文孤羽夫妇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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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依相伴(三)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已永远埋葬在黄土之下,曾经的温暖的家,如今只剩残垣断壁,满室凌乱。% し
父亲最常用的青玉酒杯碎了一地;母亲最喜欢的翡翠珠钗深深嵌在断裂的窗棱中,拔不出来;而他们兄妹俩平日学的四书五经被丢了满地,上面溅满血迹,触目惊心;还有哥哥送她的花瓶,已被剑劈成两半,里面的花瓣也变成了血红色
现在,她唯一还可以依靠的人,只剩下躺在残破得摇摇欲坠的床上的哥哥。
落尘用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他忽冷忽热的身体,不停地唤着他:“哥,你别死!千万不能死!”
他回答她的只有似有若无的轻吟。
日出日落,她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可他始终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心跳越来越模糊,她一刻不停地跟他说话:“哥哥,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我们不会分开……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油菜花田,要带我去竹林采竹笋,还有,你要带我看日出,我再也不懒床了,我一定陪你一起看……”
“你不能死,爹娘已经不要我了,你不能再丢下我……”她已经没有家了,他是她最后的希望,所以她不能软弱,不能哭泣,她要好好照顾他,不让他死去。
他在昏迷中说渴,她爬半个山头去溪边给他打水,路上跌倒过不知道多少跤,水一滴都没洒端到他的床前。她把水含在嘴里喂他喝下,他的唇又凉又干涩,还残留着苦药的味道,她以唇舌辗转轻舔,直到吸走了他的酸苦,柔软了他的干涩,也温暖了他的冰凉……
夜里,他的身体冷得颤抖,她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堆在一起,点起火,然后脱下衣服抱着他,以瘦小却温暖的身子和他一起经受刺痛肌肤的寒冷。
整整七日,她已被恐惧折磨得胆战心惊,昏迷中的楚天终于睁开了眼。
她几乎不敢相信,揉了很多次眼睛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直到楚天虚弱地唤着她,感觉到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小尘”
她才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她眼睛花了,也不是她在做梦。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多涌了出来,三天来从未掉过一滴的眼泪,突然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泉涌而出:“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伸手想要抹去她的眼泪,手未触及她的脸,便软软地垂了下去。“我睡了很久吗?”
她点点头,想了想又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