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沥沥下着小雨,两三天了都没有一刻停止,像是没有尽头。
红水市第一医院。
苏月一脸木然地从门诊部大楼出来,双眼失神,面若枯槁,拖着腿一步一步地朝前方挪动,遇到人也不避让,时不时引起一阵咒骂,似乎这些被撞亦或站得远远的人自己都没有眼珠子。
只两三秒的时间,苏月的上空就再没有遮挡。她一头扎进雨幕里,手里虽然拿着雨伞,但她却没有撑开的意思,不一会儿便全身湿透,额头刘海凌乱地贴在脸上。
路上行人撑着雨伞,见到苏月如此模样,都躲避瘟神似的绕得远远的,然后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而这一切,苏月似都无所感,她只是走着,往前走着,毫无目的地走着。
天色渐黑,夜幕降临,都市的霓虹闪烁不断,苏月顺着马路走到了西河大桥。
她的眼神忽地闪了下,然后又归于沉寂,脚下转变方向,走向钢管护栏。
趴在冰冷的栏杆上,苏月看着底下黑黝黝的河水。良久,一滴水珠从她的眼眶凸现,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苏月今年二十三岁,刚从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她本想着要好好孝顺从小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却不想昨天突然接到母亲病危的通知,她急忙从外地赶回来,终还是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在赶回途中,苏月还听到了一个噩耗。小她两岁的弟弟苏阳在与人争斗中,意外身死。
由于家境贫寒,苏阳六岁就被苏月大伯一家要过去收养,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打架斗殴是常事,最后甚至辍学成了一个小混混。
苏月本想着赚够了钱后,就拿钱补偿大伯一家,让他们同意解除与苏阳的亲子关系,从而让她能一家团圆。这样,她也就能慢慢教导苏阳走上正路。
但却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本来即便是这样,苏月也不会如此绝望,因为今天之前她曾有一个疼她爱她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友,一度让她觉得可以永远依靠。
但这也只是今天之前而已,昨天她那温柔地男友温柔地打电话给她,温柔地说他们俩到此为止。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失意时,坏事会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让你不能喘息,就此沉沦!。
苏月承认,她,败给了生活!
但,她不愿沉沦,宁愿沉没!
“砰〃的一声哗啦水响,鲜花盛开!
天空阴沥沥下着小雨,两三天了都没有一刻停止。但这会儿远处云层里,却有一缕阳光乍现!
雨,该停了。
红水县第一医院,三零七病房。
病房不大,从前至后横亘着三张病床,每张床头旁有一个白色小柜,床前一把老旧的棕黄色染漆木椅。除此之外,病房里再无别物,连解手都要去外面走廊尽头的公厕。
此时,一个头缠纱布的女孩躺在最里面靠窗的一张床上,不省人事。
女孩嘴唇紧抿,眉头紧皱,额头上有微微冷汗渗出,似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灰布衣裳的中年妇女,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女孩一脸担忧。
”哒!哒!哒!〃安静的走廊里突地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就到了三零七病房门口。
“咔嚓〃,门把手从外由内转动,然后”砰〃地一声,白色的房门猛地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个浓眉大眼厚嘴唇身材特大号身穿大红衣衫的胖脸中年妇女从门外走进,脚下蹬着一双微有些破皮却擦得锃亮的短皮靴,右手拎着一个红网兜,依稀能看出装的是苹果,因为实在是太小个了。
椅子上坐着的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