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一个秋天的星期天的下午,欧阳星迟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从阳春市回乡下老家。
这是一条老柏油路,因日月洗礼,又缺乏护理,许多地方已裸露出石土路的本色。——这条路星迟太熟悉了:那儿有弯,那儿有坡,甚至那段路上有坑她脑子里都有记忆。虽然季节已过秋分,可炙热的太阳照在身上依然火辣辣的,星迟的衣裙早湿漉漉的贴背上,她不止一次的揩下额头上的汗水。又热又累并没有影响她愉快的心情——走在乡间的路上、看着到处快要成熟的庄稼、想着回家父母的呵护,这一切就像感情过滤器一样,把烦心的、苦恼的、伤感的等阴暗的情感都过滤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朵白云飘荡在洁净的天空上。
一片花生地吸引了欧阳星迟的眼球,她正在想象着花生棵下结的又白又胖的花生果的诱人的香甜时,一辆轿车几乎擦着她身而过,欧阳星迟吓一大跳,亏得她反应还算快,忙刹闸脚踩地,总算没摔倒,但她脑门上冒出了冷汗,心怦怦直跳,车前一尺远就是一米多深的路沟。欧阳星迟气得快七窍生烟——现代的司机太缺德了,那么宽的马路还不够他们飞的。欧阳星迟从自行车上下来,高高的鞋跟一下子陷进土地上,她一个趔趄丢了自行车摔倒地上,车篓里一袋苹果滚到路沟里。该死的高跟鞋,她请假后忘了换上休闲鞋,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你不是想讹人吧?我又没撞着你。”
欧阳星迟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站在面前,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没拉男子递过来的手,自己站起来,幸好没崴着脚。
男子弯腰把自行车扶起来。
“你下去把我的苹果拾上来。”欧阳星迟气愤的说,她看一眼不远处停的那俩红色的‘肇事’的轿车,又辽一眼眼前的男子,他的个子真不低,比小时候高出一倍,穿着整齐,那张脸除了神奇点、大点也没什么变化,这就是她小时候整天在一起玩耍的伙伴——赵少东吗?听说他办了一个啤酒厂,经营的像模像样的。
赵少东上下打量着欧阳星迟: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个漂亮的发卡束成马尾,脸蛋似桃子一样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象两穴清泉,他可以看出自己的倒影;身穿一件白底粉红碎花的中款连衣裙,配一件白色的针织短上衣,脚穿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星迟出落得如此漂亮大出赵少东的意料,他看呆了——
“下去把我的苹果拾上来。”欧阳星迟挑起柳叶眉说,就算近十来年彼次没见面,总不会不认识了?赵少东也不用这么夸张——直辣辣的盯着她看,要知道小时候一直到小学毕业,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赵少东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他姥姥家和星迟家是邻居,后来他回家了,他姥姥家也搬镇上去。)
赵少东笑了,这声音、这口吻,他还是那么熟悉。他忘不了十八岁那年,他和几个哥们因为抢劫被抓入狱,当时家人和亲戚的指责几乎要把他淹没,父亲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他也觉得自己的一生彻底完了,是她居然记着他,给他寄几封信,一次次的开导他、勉励他。这份情义他一直搁心里,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但从他又看到她那一刻起,他改变主意。这几年他自己遇上的、别人给他介绍的女孩无数,他也有入眼的,可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然而星迟一下子就钻他心里。小时候她一直做他的新娘,没想到他现在还想她做他的新娘。不过,听说这个儿时的玩伴现在可是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不用要那几个苹果,我车上有一箱呢!星迟,你回家吗?走吧,我送你回去。”赵少东满脸笑容说着便去推自行车。
欧阳星迟皱皱眉头,她怎么忘了赵少东现在可是老板,那几个苹果在他眼里值什么,但就算他几箱苹果,也不低她那七八个苹果,那是她一个个精心挑选的用她辛苦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