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揮袖子,一魂三魄化為四團白光,融合在一起,沒入了夏思銳的眉心。
「啊——!」
仿佛一下子打開了聲音的禁制,夏思銳滿頭大汗地尖叫出聲,身體虛弱,聲音並不大,卻依舊驚醒了隔壁屋的肖珊珊。
兩間屋子緊挨著,肖珊珊鞋都沒穿,赤著腳便匆匆跑了過來,「啪」地打開門口的燈,突如其來亮起的光有些刺眼,夏思銳不適應地眯了眯眼,再睜開時,身邊的黑袍子已經不見了。
「怎麼了兒子,怎麼樣啊你?發生什麼了?」肖珊珊跑到床邊,看夏思銳臉色蒼白,滿頭是汗,大口喘著氣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忙坐到床邊,把他的頭擱在自己腿上,替他推著胸口順氣。
「有人,有人……剛剛有人,就站在我床邊……還有好多個、好多的我!他們站成一排直勾勾地盯著我,然後……」
「不怕不怕,小銳就是做噩夢了,這裡沒有人。」肖珊珊擦掉他頭上的汗,聽這話也是心裡一驚,看了屋子一圈沒什麼發現,鬆了一口氣。把兒子舉起的手按下塞進被子裡,一摸額頭,發現他已經退燒了,頓時驚喜不已。
兒子這是好啦!
「不是的,真的有人!然後那幾個我就消失了,但是那個黑色的人影還站在那兒!我沒做夢!」夏思銳萬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一個男生居然就縮在他媽懷裡,嚇哭了。
夏之餘:……
啊,是我的錯……
夏之餘坐在屋頂,還沒有離開,聽下面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躺下在屋頂上,看著不清的月亮。
倒不是她不走,而是剛剛風水師拿他做陣,破陣時傷了他,如果她不把三魂七魄捋順,這三魂七魄根本無法融合,人變精分不說,還活不久。
沒有風的夏夜有些悶,身下的瓦片硌的人骨頭疼,她在身邊的位置放下一個軟墊子,「要不要出來一起看看月亮?」
回答她的是風的聲音。
「我現在還不能回家,估計還有一會兒,不然前輩您先回去吧,後面沒有什麼危險的事了。」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夏之餘停頓了一會兒,又道,「之前幾次也是您保護我吧,謝謝您,非常感謝!」
「我沒有想到發消息給您,您居然會直接來保護我。我知道是陳帆交代過……」
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站在她身旁,聲音一如既往地低啞。
「叫司掌。」
夏之餘微楞了一下,撐著身子坐起來,盤著腿把頭高高抬著,望著賀真,頭抬的太高,兜帽滑下去,露出她的臉來。
月夜,少女的臉掩在暗色中,唯有那雙眼盛著月光,亮的出奇,「賀真前輩,您不喜歡我吧?或者說是討厭我?」
「對。」
賀真依舊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陰影擋住了他的臉,夏之餘看不見他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看見嚴厲又不苟言笑的長輩,渾身都緊繃起來了。
屋頂下不知何時恢復了安靜,燈被關掉了,肖珊珊輕手輕腳地離開,回到自己屋內。整個夏家,都安靜的可怕。
這樣安靜的夜裡,夏之餘仍然望著賀真,自己都聽出來聲音是在發抖,「為什麼?」
賀真直接消失了。
這下子,沒有再被人看著的感覺。
夏之餘長長地嘆了口氣,只覺得煩心,沒有人想莫名其妙地被人討厭,更何況,她好像沒對賀真做什麼。
難道是麻煩他太多次了?
夏之餘想不明白,收起墊子從屋頂穿進臥室,再次站在床前。
甫一落地,夏思銳便不自覺地打了個抖,睜開眼來。
「你、」
「別叫!」夏之餘心情本就不大好,還要替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