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跳跳没有出现他预占中的动作,只是垂着头、静静垂泪,像她跳的橱窗娃娃,天一亮就定格,安静地待在橱窗里,供路过的旅客观赏。
他耐心等着她的反应。
但她似乎比他更有耐心,眼泪一颗颗掉下,落在红色绒毛拖鞋上,那是他替她买的,她不知道它的款式俗不可耐,只是觉得它的触感温暖柔软。
她的眼泪酸了他的心,PH值小于七。
“对不起。”他率先投降。
“你是作家先生还是阿誉?”她问得傻气。
他居然是阿誉!不,她不该这么惊讶,他有阿誉的声音、胸膛,有阿誉的温柔与溺爱,她隐约知道的,只是不断找线索否认自己的疑惑。
她要自己认定阿誉婚姻幸福,她要死扣着自己没带给阿誉困扰,她……其实早就知道的。
她是缩头乌龟、她自欺欺人,她那么烂,烂到没有立场质问阿誉的欺骗。
“都是。”他拉起她的手,她没甩开,紧绷的心,松了一块。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如果我耐心听,你愿意告诉我吗?”
“好。”他拉她坐下,她照做,他靠得她很近,她没有退开,再进一步,他把她纳入怀间,她乖乖趴在他胸口。
这样,他算不算过了第一关?“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她点头。
“我没有和杜绢走完婚礼,到最后为了公司形象,和杜绢结婚的人是二哥。”
他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稳稳定定的,让人安心。
她惊讶的仰起头,“阿昊哥哥和杜绢?她一定很难堪。”
“临时换新郎,她的确难堪,不过她很勇敢,撑得过的。”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不公平,对,我很抱歉,可是当我发现你并没有坐在观众席上时,我急着找到你,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又低头,小小声问:“为什么要找我?”
“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他损失不起她,失去跳跳,他便失去生命的定义。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在一起。”她说出重点。
“但你出现了,短短三个月,让我觉得人生可以被期待。”
“期待什么?”
“快乐——一种我失去很久的东西。”
所以小青鸟做得很好,她真的把快乐带进他的生命里?
她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到处找你,希腊、美国、你的学校……Ross提供我重要线索,于是我回台湾,找到姜医生,弄清楚你的病。接下来,我很感激你打电话给我的答录机,我在里头找到许多蛛丝马迹。
“有一通电话,阿乐不耐烦的催着你说:『再不出门,兴达港的黄昏市场都快关了。』于是我知道你在高雄县:接着我聘征信社寻找你,一个眼睛看不到的漂亮妹妹,是很容易被打听出来的。”
她没有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是阿誉?”
“我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生病,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让你依靠?你为什么躲避医疗,是对姜医生没信心,还是对手术感到恐惧?这些事在我当阿誉的时候你不说,我猜也许换个身份,你会愿意告诉我。”
他拉她坐在自己膝间,圈起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密密包裹。
“你为了这个隐瞒身份?”
“对,这是我的想法,但杜绢有另一套解释。”
她又惊讶的抬头。“杜绢?你们在婚礼之后见过面?”
他满足的摸摸她的脸,然后,很紧很紧的抱住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