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行嗎?」村長打量了幾眼徐珊,面露懷疑。
在他眼中,徐珊就是個瘦瘦小小的姑娘,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十歲也太小了一點,幹家務活沒問題,可總有一些體力活必須要乾的啊,「徐珊啊,要不還是給你們找找人家吧,爺爺儘量讓你們待在一處。」
徐珊搖了搖頭,「沒有人會願意同時要我們兩個的,我和廣泉都記事了,誰家都怕養不熟。就算分開帶回去做童養媳和上門女婿,日子指不定還不如自己過。」
她寧願去流浪,也不要去做童養媳。
村長哎了一聲,抽了口旱菸,現實確實如徐珊說的一樣,這年頭,上門讓人養著那就要低人一等,根本別想硬氣說話,能不能吃飽都是一個問題。
「我不同意。」謝梅看村長不說話了,兩個叔伯也沒開口反對,看著徐珊說,「你們兩個小屁孩,現在說的簡單,到時候砍不來柴火、吃不飽飯,還不是要靠我們夫妻接濟!」
「大嫂,我力氣是小,但家裡現在鍋灶旁的木柴都是我一根根從山上拖回來的吧?家裡每天的飯是我做的,衣服也是我洗的吧?」徐珊不甘示弱地回瞪著謝梅,「既然這些事我之前能做好,為什麼大嫂覺得我現在不行了?」
她頓了下,眼睛微微眯起,她一個多活一輩子的大腦,謝梅的小心思在她這裡根本不夠看,「該不會是大嫂一開始就打算獨占家產,認為把廣泉送走後,家裡的房子和田地都是你和大哥的了吧?」
女兒都是要潑出去的水,得不到什麼家產,雖然徐珊很不屑這樣的習俗,但這個年代就是這樣。蔣蘭英在世時沒明說怎麼分家產,但這一畝三分地再破,不管李廣泉再小,也都有他的一份。
大家一聽徐珊這話,紛紛看向謝梅,眼神漸漸露出鄙夷。
爭家產不是稀奇事,兄弟父母大打出手的都有,包括在場的李家叔伯家也有,但眼下說的不是他們家的事,以看熱鬧的心思去想,心裡便立刻把謝梅貶得低低的。
謝梅被徐珊猜中心事,張嘴說了個你字,喘著粗氣,吞吞吐吐半天,才罵了句你放屁。
「我也覺得這個好。」一直沒說話的方奶奶忽然插話,她布滿溝壑的臉朝徐珊懷裡的李廣泉望去,一字一句慢慢地說,「人人都說家族興旺才好,偏你們李家嫌棄人多。平常燒火做飯徐珊都可以,兩畝水田租出去,一年也有兩百斤稻穀換回來,餓不死他們兩個。廣坤媳婦,你要這麼不能容人,那你就在院子中央隔一道圍牆,以後各過各的就是。徐珊說得對,廣泉是兒子,這個家有廣泉的一半。」
謝梅急了,本來她想著能獨占家產,那往後日子肯定會好很多,可現在要分出去一半,那是在割她的肉啊,可在座的都是她長輩,就算有心罵人,嘴上也不能說,「方奶奶,這可不公平,家裡的四畝水田,我和廣坤今年已經種了三畝了,這要租出去,我們不是白幸苦了。」
「那我們租給大哥大嫂就行了。」徐珊適時出聲,她早就猜到謝梅會有這種說辭,「租給別人也是租,大嫂以後只要按村里價格,每年給我和廣泉一口飯吃就行。好歹大哥和廣泉是親兄弟,大嫂想過自己的小日子,我也理解,但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啊。我要求也不多,正屋房子可以全給大嫂,我就只要眼下和廣泉住的屋子,和一些日用品就行。」
她先從道德壓制謝梅,再給點贏頭,就算謝梅再想反對,一時間也想不到藉口說不行。
比邏輯講道理,徐珊就沒輸過。正屋徐珊拿來也沒用,她也不可能永遠住這裡,乾脆大方讓出去,而且李秀荷說不定還會回來,想占她的屋子,可不見得有好處。
謝梅聽此還是很心痛少了兩畝水田,她都想好過兩年翻新房子了,可少了兩畝水田,翻新就得再推遲兩年,她不甘心地回頭拽了下李廣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