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我讓你亂說話,還教壞廣泉,我還沒死呢。」蔣蘭英大口喘氣說,擰了一下尤不解氣,伸手拽住徐珊胳膊的手轉了一圈。
徐珊疼得心都在發顫。
老不死的傢伙,都快死的人,擰人還那麼痛。
徐珊想到原主以前常要挨蔣蘭英打,這會看蔣蘭英還要打她,她就恨不得蔣蘭英立刻去見閻王。
她捂住胳膊往後退了一步,思緒轉了轉,低聲哭說:「媽,我真的沒亂說,是我親耳聽到達升哥說不帶二姐回城的。而且村里人也說達升哥馬上就走了,為什麼不和二姐先定個親,讓二姐沒名沒份跟著他睡覺,不就是為了隨時能甩開二姐嗎?媽,二姐不是住家裡嗎,她怎麼和達升哥睡覺啊?」
徐珊的聲音聽著委屈,可她並沒有眼淚,只好抬手擋住眼睛,假裝擦淚。
既然蔣蘭英病成這樣還不忘蹉跎她,那她不介意送蔣蘭英早點去見閻王,所以說到最後特意放慢語氣,就是為了讓蔣蘭英聽清。
「你說啥?村里人怎麼知道你二姐和徐達升睡覺?不是,你二姐真和徐達升睡覺了?」蔣蘭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剛才聽到的話,同時又被羞恥包裹住,她是臊又急,想親自去問問女兒怎麼回事,可笨重的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
關於李秀荷和徐達升睡覺的事,徐珊是猜的,但八九不離十。她上輩子靠賣藥材為生,雖沒有十分精通醫理,但尋常的病例她還是能懂的。
見李秀荷第一眼,徐珊便感覺李秀荷胖得不對勁,後來看過原主的記憶,知道李秀荷有個長相猥瑣的相好,便猜李秀荷懷孕了。
「媽,這事我也知道,但村里好多人都這麼說。」徐珊抽泣一聲,像足了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村里好多人都這麼說哩,我也是為了二姐好,才好心提醒她。若是達升哥自己走了,那二姐以後豈不是嫁不了人了?」
蔣蘭英生了兩兒一女,早年家裡老頭會木匠手藝,日子在村里還算可以,所以她對三個孩子都很疼。後來老頭上山被木頭砸死了,家裡生活一落千丈,雖說更偏心兩個兒子一些,但心裡還是疼女兒的。
轟轟,聽到徐珊這話,蔣蘭英的耳邊仿佛有人在猛地敲鼓。
她整個人都傻眼了。
蔣蘭英想到女兒最近嗜睡又發胖,她是過來人,心裡隱隱有個想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上不去又下不來。
她憋了許久後,恨鐵不成鋼地大吼一聲,「李秀荷,你他娘的給我進來!」
說完,指著徐珊,大口喘氣地說:「去把你二姐叫來,快點!」
「我知道了,媽你別著急啊。」徐珊在轉身時抿嘴偷笑,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了。
她出了正屋後,看到院門口拎著李廣泉進來的李秀荷,恢復剛才的演技,小聲抽泣說:「二姐,媽喊你呢。」
「我聽到了。」李秀荷鬆開李廣泉,看到徐珊眼角有淚,得瑟說,「媽打你了吧,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偷懶亂說話,快去燒水,大哥大嫂快回來了。」
徐珊嗯了一聲,在李秀荷經過她身邊時,快速閃到一旁,免得被李秀荷給打到。
等李秀荷進屋後,徐珊幽幽地哼了一聲,若是有下回,她一定說得更嚴重些,看誰更倒霉。
她心情頗好地吹了聲口哨,到廚房燒水。
李廣泉屁巔皮帶跟上,黏在她身後,「媳婦兒,你剛才是不是哭了?」
「沒哭。」徐珊抱起一捆柴火,頭都沒回。
「你撒謊,我看到你流眼淚了。」李廣泉跳著拉她的手,「我幫你吹一吹。」
徐珊嘖了一聲,俯身敷衍地給李廣泉吹了下,便去灶台燒火。
她剛把火給點著,就聽到正屋裡有丟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