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少一事。兆龙,哥哥给你上堂小课。”
黑头听半天,对兆龙和都都说:“他奶奶的,坐牢倒坐出学问来了,你说这人,
生存能力真够强的。”
正说着纪小明推着王小五就进了屋,上去就抡圆了给一个大耳贴子,又踢过一
脚去,被兆龙拉住了。
“兄弟,你别拦我,今儿就揍他了,记吃不记打,好赖话听不进去,多可气呀。
素,哥们儿都素,再素,也不能用机器油抹在窝头片上,放在机筒上烤着吃,说过
多少回,今儿又让我逮着了。”
兆龙将伙食团的菜倒出些放在一个饭盆内,对王小五说:“他也是为你好,吃
完了把盆带回来,记住,弄不好会死×的,你真傻假傻呀!”
王小五千谢万谢跑了出去。
纪小明愤愤地说:“这都不是人,干的都不是人事,别可怜他,管他我也是怕
担责任。
兄弟,管,你可管不过来,等你危的时候,可没有好心人管你。“
兆龙听出了话中有话,王小五的所作所为也使兆龙很震惊,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是那么大,可世界上并没有救世主,永远不会有平衡的,别无他法,只有抗争。回
到组里,老贼周祖英给兆龙上了一堂课。
睡在上边的周祖英小心翼翼地从上铺往下溜,兆龙赶紧上前搀扶下来。“怎么
着爷们儿,您慢点。”
“哎,小年轻只有你不叫我老贼。”
“睡不着,爷儿俩聊聊。”
“聊聊就聊聊。”
周祖英接过兆龙递过来的烟:“抽棵好烟。兆龙,别看咱们现在是罪人,可也
不是贱骨头愿意坐牢。实属无奈,那天讲烂事,可不是胡扯,那是我亲自经历的,
他们只知道我是老贼,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时家里也贫困,家里孩子多,
光哥们儿弟兄就八个,很早我就出来挣子儿来了。我在华清馆当打杂的,给客人倒
茶添水,那会儿妓女地位最低,人家有钱拿银子来耍的,人得堆着笑脸,任人宰割,
欺侮你得受着,人家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只有这样,人家才肯掏银子。一个江苏
女人叫梅红,受了委屈就一个人在灶膛旁边蹲着哭,我经常安慰他,一来二去,也
就认识了,时不时还带点北京小吃给她,虽然没有那种关系,但都不错,她也经常
给我洗洗衣服,将客人不吃的点心留着给我。我很清楚,她漂泊在外又受着身心的
摧残,很希望得到关爱,后来就是赶上那个运动。改良之后的她,竟然打听到我家
的地址找到我,对我讲,假如不嫌弃她的话,愿意嫁给我,她很漂亮,南方女子,
皮肤又白又嫩。”
兆龙嘿嘿笑了起来,弄得周祖英不好意思。
“我们就成了家,租了一间七平米的房子,安营扎寨,我对她特别好,穷小子
找了个天仙,特知足,爷儿们你信不,到今天我没骂过她一句打过一下。人家也想
报答咱们,想给我生个儿子,可是爷们儿,你想想呀,干那行的十有八九不生育,
我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整一年多才寻着一个有用的偏方。你还别说,真管用,一
连给我生了三个胖小子,我这乐得屁颠屁颠的。虽然银子紧张点,但她会算计过日
子,过得也说得过去。可这好日子不长,一场灾难降临了,由于她的成份,还有我
在妓院的历史,当成反坏右,给打回了江苏乡下老家,成了黑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