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源源不绝,指责丈夫的薄幸、女儿的不孝。
贺依依没再答话。父母亲明明都不是坏人,偏偏凑成一场悲剧,她们生在这种家庭,能怪谁?
不能把问题扔给妹妹们面对,贺依依叹气,起身整理行李。
该回台湾了!
第十章
回台湾前,贺依依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先绕到刚果。
贺依依对刚果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热,非常热。
明明已经午后了,气温却高得像是台湾的正午。
没浪费时间休息,安德鲁帮她安排的当地导游,很有效率的把她送到里安营队驻扎的班基河畔。
他背对着她,在夕阳照射下,他的头发闪着金红色的光芒,高大的身材在一群工作伙伴问显得突出。
仿佛注意到她的凝视,他缓缓转身,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笑容。
几个大步,便站定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想你。”眼眶有些发热,翔实反映出想他的程度。
“睡不好吗?”修长的手指不舍地轻抚她眼窝下的阴影。
“嗯。”
“先前有些地方的采勘不够仔细,必须重新再走一次,我至少还要在这儿待一两个月。”
“没关系,我只是绕过来看看你,看过就放心了。”
里安盯着她不寻常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语。
“等我一下。”里安转身,跟队员交代几句之后对她说:“现在到晚上我都没事,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嗯。”
贺依依默默的看着被他牵起的手,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力量跟着他的体温传达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到了。”
贺依依环顾他找到的地方,是河畔的一片空地,视野很辽阔,也没有人打扰。
两人坐下来,静静凝视逐渐没人平静河面的火红太阳。他没说话,只是等她。
“我的父亲是个很糟糕的人。”贺依依平淡的口气,像只是在说“夕阳好美”。
“我的父亲其实也满糟糕的。”里安的口吻也很平淡。
他们在比谁的父亲比较糟糕吗?贺依依笑了,平静地述说从未示人的晦暗。
他静静的听,眉头偶尔蹙起。
“我父亲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她没想过有一天能心平气和的跟外人叙述自己的家庭,特别是在心爱的人面前。
“他曾经侵犯过你们姐妹吗?”他的口气冷静,如果不细听,听不出声音有些紧。
“没。不过当他的朋友在酒后骚扰我们时,他也不会给予帮助就是了。”
贺依依停了一下,苦笑着说:“所以,我跟二妹从小就学得很悍,只有我们够强,才不会被欺负。”
贺依依握住他收起的拳头,“都过去了,虽然辛苦,但是我们姐妹毫发无伤。”
“我父亲没有你父亲糟糕。”
贺依依笑了,“是啊,我父亲比较糟糕,不幸的是,他还活着,”
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里安也深深觉得这样的父亲还在世,对女儿确实是种折磨。
“所以?”
“他病了,医生正等着我们决定要不要继续急救,而上次他进医院时,我选择的是放弃治疗。”屏息说出,理智上知道自己没错,但实际上,心里始终没有停止过自责。
她手心的薄汗让他不舍。
“你没有错。既然医生会要你们选择,其实就是已经判定不适合急救,只是医生的立场不能自作决定罢了。”
他能理解,真的能理解!贺依依松了口气,露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