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這才得了些安慰,摸了摸肚子說了聲好。
果然,沒過多久,就到了一個鎮子。
此時正趕上早市,街道上熱熱鬧鬧。
有來往擔水的居民,也有才擺好攤的菜販,早點攤子上冒著熱氣,香甜的豆漿在鍋里沸騰,白白胖胖的包子正要出鍋。
顛簸了一夜,芳若餓極了,根本顧不得露天嘈雜,趕忙拉著姐姐在早點攤坐下,獨孤珩跟在後頭,趙達將車停好,也一起坐了下來。
幾碗熱豆漿,滿滿三大盤包子,幾人正吃著,卻忽然聽見有人問,「這車是誰的?」
轉頭望去,卻見有巡查的官差發現了他們停在路邊的馬車,在詢問。
安若不由得心間一緊,忙看向獨孤珩。
然他卻淡定的兀自吃著包子,沒有任何慌張。
只是趙達起身走了過去,回話道,「官爺,是我的車。」
那官差打量他一眼,「外地來的?可有路引?」
趙達連連點頭,「有,有。」說著竟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那官差將紙張打量過一眼,又還給了趙達,而後就盤查別人去了。
安若悄悄的意外,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路引?
可……既如此,為何又要與他們一家同行回臨安呢?
她滿腹疑惑,但周遭嘈雜,並不敢表露,只繼續默默吃飯。
未成想待到填飽了肚子,重新啟程時,卻聽見獨孤珩主動開口,「路引是臨時偽造,只能糊弄這小地方的官差。」
她唔了一聲,這才明白緣由。
芳若吃飽喝足,膽子又大了起來,好奇問獨孤珩道,「表哥與舅舅今次要去臨安做什麼?」
其實安若也好奇,不過她曉得,獨孤珩今次要去的並不是臨安,上輩子他是在湖州下的船。
果然聽他道,「我們要去湖州,並非臨安。」
芳若又問,「那你們去湖州做什麼?」
獨孤珩簡言道,「取東西。」
芳若更好奇了,「什麼東西,是寶貝嗎?」
畢竟表哥這麼大老遠跑一趟,那東西一定很值錢。
獨孤珩被逗得一笑,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寶貝。」
安若在旁沒有出聲,忽然起了心事。
——若此行順利,待他到達湖州,就該與她們分別了。
那她真的能,順利與他分別嗎?
她又不由得回想起了上輩子。
那時他叫人給她治傷,一邊在臨安處理高氏餘孽,期間大伯一家知道了她的境遇,又想辦法來遊說,說大抵新君是看中了她,叫她為一家著想,入宮去侍奉獨孤珩。
歷經種種,對於大伯一家,她早已只剩下諷刺,乍聽此言,她更是當場叫紅菱把他們請了出去。
但等房中清淨後,她也陷入了兩難。
就這般一日日日過去,她的傷差不多好了,他的要事也辦完了。
那日他來看她,摒棄了眾人,親自問她,「孤打算帶你回汴京,你可願意做孤的女人?」
她咽下苦澀,試著跟他比劃,紅菱不在身邊,她有些擔心他不懂她的意思。
哪知他主動道,「如果你弟弟願意,孤也會帶他回汴京。」
她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須臾,向他點了點頭。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成了不會說話的殘廢,若不跟著他,又該怎麼照料弟弟以後的生活?她並不在乎大伯一家,她在乎的是孤苦伶仃的明瑜。
所以她只能跟著他。
為了徹底避開高霽的眼線,他們日夜都在趕路。
當然,安若姐妹及獨孤珩都在車廂里,最辛苦的莫過於趙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