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星際戰艦』有南極洲那麼大,這裡的確放不下。既然放不下,自然也用不上。」
司逸歌:……
你跟我那個傻弟弟真是絕配,麻煩拴緊對方,都別出去禍害人了!
機鋒打完,司逸歌深知鬥嘴占不了上風,即刻單刀直入:「大祭司資力雄厚,是阿城高攀了。雖說我不會管阿城選誰結婚,但阿城到底是我弟弟。如果你不介意,還請告知一些信息。」
「比如你生在何地、家住哪裡、今年幾歲,在一起了是住司家、住基地,還是要離開此地前往別處?」她總有權問一問,對方會把她的家人帶往何處吧?
紀斯斂了惡劣的性子,實話實說:「我生在江南,本是世家子。因一系列意外,我開始『流浪』,等我修為大成後回鄉,才發現家國已不在了。」
「我活了多久,連我自己都忘了。」紀斯笑道,「住在何處、前往哪方全無所謂。壽元無窮盡,天地無所限。我……」
恰在這時,書房內的爺孫爭鋒已趨白熱化。外頭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止住話頭,安靜地傾聽裡頭發生的事情。
待司老爺子一番嚴厲的陳詞過後,司逸歌的心略提了起來。她以為爺爺的強拆會引起紀斯的不滿,沒想到的是,對方八風不動,依舊是那張溫和含笑的臉。
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看不透……
「無需介懷。」紀斯忽然出聲,「他問出口的話,正是我也想問的。」
他在等一個篤定的、不帶猶豫的答案。
紀斯甚至不清楚,這種心情到底是不是期待?
他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忘記自己的歲數。即使外貌一直保持在弱冠的模樣,可他內心的壁壘之厚宛如城牆。堅硬似鐵,密封無縫,除非有人連續不斷地鑿開壁壘,否則光是永遠也無法透進去的。
他承認對司諾城特殊,但還沒特殊到付出所……
「子嗣不重要,欲望不重要,名利也不重要。」突兀地,三句話斬釘截鐵地從里傳到外,司諾城語氣堅定。
他竟是直接否定了大部分人汲汲營營一生也在追求的三樣東西,並給出唯一的答案:「我的考量就是,我想要他,也只要他。不管他是男是女,不論他是好是壞。」
譬如一名匠人握著錘子,連續不斷地敲擊鑿開了壁壘。光照了進來……
一瞬,紀斯仿佛聽見了種子破土而出的輕響。情不自禁地,他抬手摁上了心臟的位置。
「居然起誓了……」關鍵是,他自己還「同意」了。
語言具有力量,尤其到了他們這種境界,極容易法隨言出。司諾城說得果斷,熔鑄了大量的心念。而他在這一刻起心動念,恰是回應了對方。
說到底,心是動了,念也起了。
沒想到他們雙方互懟了一年,結果是把自己懟進了坑裡。
司逸歌在說什麼,其實他沒有仔細聽。但她對司諾城的維護之意,他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大家族難有親情,他知道。故而,司逸歌的「威脅之語」顯得格外真實又珍貴。喊她一聲「家姐」不為過,只是——
她的臉似乎更臭了。
司諾城打開了門,紀斯晃動權杖,撤了自己的維度。待雙方會面,無論內外都迅速成了「一團和氣」的氛圍,演技之高超,堪稱世界之最。
「你們……」司諾城眯起眼,「在聊什麼?」
隱約泛著股酸梅湯的味兒。
司逸歌大方一笑:「沒什麼,跟弟媳聊聊你。」你不是喊我姐嗎?那這聲弟媳你就受著吧!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叫你弟弟。
紀斯:……被反將了一軍。
司諾城抓住關鍵詞「弟媳」,不知為何心情舒暢,臉色都好看了七分:「爺爺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