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從機場到荒郊,花去了四小時有餘。等覺醒者在一家牛仔餐廳用完餐,天光早已大亮,日頭還很猛烈。為了不引起麻煩,他們張開了維度開溜,速度飛快。
「我現在一發現身邊的人多起來就很慌!」姜啟寧心有餘悸,「中洲的視頻一放到網絡,我懷疑自己要爬遍全世界的樹。我們太招眼了,黑髮黑眸還背著奇怪的武器,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的話……」
「不要擔心。」阿芙羅拉耿直道,「不會被發現的。都是黑髮黑眼,他們根本看不出來你們的區別在哪裡。」
就像中洲對外國臉盲一樣,外國也對中洲臉盲。
覺醒者們:……哦。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抵達了奧羅別墅。本以為時過一年,這片區域會衍生出新的房子、公園和長街,但誰也沒想到,這裡荒無人煙、野草瘋長,有不少荒廢的別墅爬滿了藤蔓,七零八落地散在不同的地方。
毫無人氣,仿佛被捨棄掉了一樣。黑豹摩倫卻是嗷嗚一聲,撲向空地的荒草叢裡。
「這怎麼找?」拉基蹙眉,「一寸寸把地刨開嗎?我也沒看到水源在哪裡。」
阿芙羅拉不語,他只是打開行李箱掏出匕首,將周圍的野草割下鋪在地面上。再取出一張繪製著奇怪圖形的桌布,勉強攤平。
「你在做什麼?」
「做儀式。」阿芙羅拉道,「如果可以的話,請張開你們的氣場,釋放你們的力量。讓它們籠罩我,也籠罩這個簡陋的祭壇。」
祁辛黎緩緩地釋放著力量。
在淡藍色的輝光中,阿芙羅拉取出一根黑色的蠟燭,他將它點燃捧在手心,慢慢地跪在了地上。鮑魚貝里的雪松騰起煙霧,阿芙羅拉的嘴裡念念有詞。
黑色蠟燭的火光明明滅滅,燈芯不停地炸開火花,燭油飛濺。
阿芙羅拉不顧滾燙的燭油,只一聲聲喚道:「請與我建立聯繫,請與我訴說前因……」
夕陽沉入地面,黑暗淹沒所有。荒野的風越刮越大,阿芙羅拉的聲音變得空洞又詭異。一遍遍的呼喚,一段段的吟誦,他們感到有一股與鬼物相近的能量在靠近,卻沒有給人危險的感覺。
「請與我建立聯繫……」
「他在做什麼?」好奇心實在耐不住,司諾城可算跟紀斯說了半天來的第一句話。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何非要「憋」著不問話,只覺得自己問出口,就好像落了下風似的。
但……不說話又顯得很作很奇怪,這可真是一種百年難得一遇的體驗。
「他在招魂。」紀斯平靜地吐出讓兩隻吉祥物毛骨悚然的話,「召喚這片荒野中遊走的靈體,通過它們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作為交換,給予信息的靈體可以帶走雪松的香和蠟燭的能量。」
「交換?」
「法不空出。」紀斯解釋道,「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否則虧損的就是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比如福報、陽壽和運氣。」
「來了。」
隨著紀斯的話音落下,就見捧著蠟燭的阿芙羅拉突兀地顫抖起來。他長發傾落,眼睛泛白,脊椎往後彎折出圓弧,喉管中發出了不是他的聲音!
【要找的東西,在你們手中,在你們腳下。】
【嗬嗬……人在他們眼裡,也是一種動物。他們是真正的惡魔,嗬嗬……】
通靈者的招魂儀式,常會因為巫師精神不足、準備不充分、靈體太強大而半路夭折。但在覺醒者氣場的庇護下,通靈者不僅消耗小,也能很快從通靈的狀態脫身。
阿芙羅拉猛地挺直了脊背,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黑色蠟燭抖了抖,火光倏然熄滅,騰起一縷青煙。
「惡魔……」他捂著額頭,只覺得渾身滾燙,「東西在腳下。我看到了一個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