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截斷了加州的信息流通,沒有人幫助他們,也沒有誰能拯救他們。沒多久,為了不被殺死,為了取悅妖魔,他們搞起了妖魔崇拜。」
「你無法想像那是個什麼場景……」俞銘洋回憶道,「把活人綁上十字架炙烤,佐以人類下廚時的佐料,再把『人羊』片好,裝盤送給妖魔享用。」
「我和老祁殺進去時,加州大樓的頂層堆滿了白骨。那晚上祁辛黎殺紅眼了,我看見他身上的藍色佛陀成了形,一巴掌拍死了幾十隻妖魔。他在前頭頂著,我下到『廚房』救人。說是廚房,其實是牢獄,關著很多年輕的男女和孩子。」
俞銘洋吸吸鼻子,心頭到底是難過的:「司老大,妖魔的牢籠里死了好多人……我數也數不清。太多了,多到老祁需要用佛手一把又一把地托出去,那股沖天的屍臭味我現在都忘不了。」
那晚,他失聲痛哭。
中洲給了他最好的庇護,上下一體的努力,絕不會讓慘絕人寰的情況發生。可堅菓國徹底撕裂了和平的假象,把地獄完整地呈現在他眼前。
或許,這才是毀滅日的真實。
司諾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沒有葬禮,我們燒了所有的屍體,把骨灰埋了起來。我和祁辛黎一直沒睡,他忙著清點倖存者、分配資源和住處、重新選取代理人,我忙著給人治病療傷,還要查探混進人堆的妖魔。」
「直到三天前才忙完,結果收到了紀斯的通知,說『紐約即將淪陷』。」
俞銘洋苦笑:「我來了,然後我看見了第二個地獄。」他搖搖頭,抿著嘴,「司老大,你說世界上還有幾個『加州』和『紐約』?我完全不敢想了。」
司諾城思索片刻,說道:「可能這就是中洲不把我們召回的原因。」
「誒?」
「覆巢之下無完卵……」似乎想到了什麼,司諾城直起了身,「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司諾城突然鄭重叮囑道:「我會說服紐約的新任代理人與中洲合作,加州交給祁辛黎處理。諾布爾那頭有南雅,穩妥,接下來就是對其餘大州的遊說。」
俞銘洋懵逼極了:「什麼意思?」
「推動全人類的聯合。」司諾城道,「中洲放我們出來,除了救世還有震懾和征服。烏拉、櫻花國、高麗、北歐已經入局,核心力量在凝結,但這是遠遠不夠的。這是超維度的生存之戰,全球必須同時、同步、同心地聽從指揮作戰,而不是盲打。」
「缺了一塊,就有可能滿盤皆輸。而贏了的話……」
司諾城眼中鋒芒畢露:「那中洲將一躍成為全球聯盟的龍頭!科技、人才、資源全集中,將是真真正正的超級大國!」
俞銘洋倒抽一口涼氣:「臥槽!」原諒他只會說這倆字了。
「能聯繫上拉基嗎?」司諾城的思維跳得極快。
「不能,他們進了熱帶雨林之後,祁辛黎也聯繫不了他們了。」俞銘洋無奈道,「但願人沒事……吧?」
司諾城:你那個可疑的停頓是怎麼回事?
不過,應該沒事……吧?
……
事實證明,人類的迷惑行為不會因為遠離人群而終止,反而會因為處於野生動物的世界而更放飛。
如果說俞銘洋見證了人間地獄,那麼姜啟寧簡直是活得步步驚心。
比起擁有一半烏拉血統、對野獸產生天然壓制的拉基,姜啟寧不僅戰鬥力呈負值,連野外的生存能力也是零。兩相搭配,拉基幾乎成了收拾爛攤子的保姆。
第一天,姜啟寧看見一隻狨猴牽過藤蔓,飛速地盪在林間,幾個起落消失不見。那敏捷度、跳躍性和灑脫感,讓姜啟寧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