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去不回,大概是記憶恢復了,但為什麼不回來尋找妻兒子女?兩個猜測,要麼是他不喜歡,乾脆任其自生自滅,要麼就是他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也或者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他派了別人來接,但有人阻撓……
第二天下午,陳舟來到了一處小鎮三河鎮,到了這裡後,血脈牽引更強了一些,而且明晃晃的指向三河鎮西方十里外的小村子。
幾乎不做停留,陳舟直接來到了十里外的小村子俞家村,因為這座村子最初就是姓俞的整合起來的,所以叫俞家村。
現下是九月深秋,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下來,纏綿不休,帶著化不開的涼意。
整個俞家村是散的,村子東西兩面有山,俞家村就夾在兩山之間,村頭村尾都能互通有無。
而陳舟要找的陸珊住的地方,在村頭往西的山頭腳下,離整個村子較遠,十分的冷清寂靜。
這是一座普通的農家小院,不過收拾得十分的規整和乾淨。
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大嬸提著茶壺,她身後的十來歲小姑娘抱著食盒,這是一對母女,母親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該死的賊人,要是被我抓到,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娘,你說珊珊姐以後可怎麼辦?皓晉哥也不見了。」
「唉,皓晉只怕也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皓晉那小子去哪兒惹來的仇家,連珊珊都不放過。」
這母女倆進了院門,很快就有另外一道中氣不足的女聲響起,還有連續不斷的咳嗽聲。
陳舟沒有進去,略等了等,等那母女倆離開後,他才緩緩推開門進去了。
這就是普通的農家小院,中間堂屋對著院子,而廚房就在院子右側,在堂屋最裡面左右側都是臥室。
右側的臥室里,還亮著一盞油燈。
陳舟沒掩飾腳步聲,等他推開臥室門進去,就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手上拿著一把缺了口子的長刀對著他。
「你是誰?」陸珊滿是警惕的望著這個陌生男子,她現在誰都不相信,因為連她朝夕相處了十年的丈夫都能對他下殺手。
是的,不是三嬸嘴裡的賊人害她,是她丈夫俞浩晉,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害她,但她胸口這一劍確實是他刺進去的。
只是她運氣好,心臟略有偏頗,才沒有立即死亡,但也因此大傷,患上了嚴重的心疾,熬不過三個月。
最後迷濛之際,她看到她的丈夫走出院門,外面有一個穿著青衫的男子接引他。
他問她丈夫:「不後悔嗎?」
她丈夫:「不後悔!」
他再問:「不怕心魔嗎?」
她丈夫:「不怕!」
而後,兩人離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外面茫茫大雨,什麼也不留下!
陳舟看著她,在她目光灼灼之下,在她床前的小凳上坐著。
「我叫陸琤,你不記得我嗎?」
他話音落,陸珊手上的長刀瞬間跌落,她怔楞地望著他,眼眶含著淚珠,嘴唇哆嗦了好半晌,才發出聲音。
「二弟?」陸珊被拐子拐走時七歲,她當然記得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但此地離著楊柳鎮千里之遠,她原是想等丈夫俞浩晉功成名就之後,他們家也不差錢了,她再回楊柳鎮尋找弟弟妹妹。
她伸出手要撲過來,但牽動了胸口的傷,大幅度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陳舟探身扶住了她,把脈確認了一下她的情況,心臟確實嚴重受損,只有兩三個月壽命。
他拿出一枚養元丹,刮下了一層藥粉,混入桌上的碗裡,再倒一點熱水進去,再餵給她。
一刻鐘後,陸珊從那種瀕死的感覺中恢復過來,但她以為你自己是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