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她變成這種樣子好像跟伶館間利益爭奪有關,被她扯下去還不知扯出什麼無關的事,秦晞低頭問令狐蓁蓁:「你能把她弄好麼?」
人妖有別,修士的祓除類術法用不到妖身上,不曉得手藝人行不行。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能畫一張避穢符再加一張避邪符看看了。」
虞舞伶冷笑起來:「胡扯!避穢符避邪符我這裡不知多少,根本沒用!你們到底……」
「避邪避穢必須一筆到底,中間一點停留不可有。」令狐蓁蓁打斷她的話,「符相複雜,我也只能試試。」
虞舞伶豎起的瞳仁慢慢散開,語氣依舊冰冷:「你何時拜入神工君門下的?我給神工君發了許多信,她為何不回?」
「我三月間拜師,九月底出門辦事,至今未歸,不知道師父為何不回信。」
虞舞伶哼了一聲:「既然如此,站好了別動,都隨我來。」
惡臭的陰風又一次當頭罩下,這次卻沒有殺意,只裹住他們幾個,一倏忽間便到了結桂樓。
樓內漆黑一片,虞舞伶收回蛇尾,沉聲吩咐:「阿蝶,去取幾張若木樹皮紙,再把燈都點上。」
先前被令狐蓁蓁掐著脖子的小伶人戰戰兢兢地去了,很快,燈火一盞盞被點亮,整座結桂樓都是虞舞伶的居處,奢華鋪張自不必說,奇異的是,地上放了一圈浴桶,裡面放滿了清水。
虞舞伶毫不避諱往浴桶里一鑽,原本清澈的水眼看著就像墨暈染開一般變黑了。
她似是性格極果斷,既要令狐畫符,便毫不隱瞞:「數日前我在台上被醉酒的客人用玉盤投擲,回來後便發覺中了咒,無論什麼法子都消不掉。你來得甚巧,神工君遲遲沒有回音,我原打算過兩天便親自登門拜訪。當然,我不知你這位神工君弟子的真假,你若冒充,我必讓你付出代價!但你若真能替我解除這個煩惱,我願送上黃金千兩。」
黃金千兩!
令狐蓁蓁倒抽一口涼氣,不防秦晞先開了口:「先不急說這些,我們來此主要為詢問修士失蹤一事。」
怎麼不急?她試圖挽回一下,虞舞伶卻已詫異道:「在這傾仙城還能有修士失蹤?」
說話間,阿蝶已取了一沓血紅的若木樹皮紙來,虞舞伶立即轉向令狐蓁蓁。天大地大,她的美貌最大,即便有一萬個修士失蹤,她也得先把臉弄好。
「姑娘這就開始吧?我曉得避邪避穢符需要血,你常用什麼血?我這裡妖血獸血人血都有。」
令狐蓁蓁搖頭:「我沒師父那麼厲害,只能用自己的。」
說罷,她將長袖撩起,短刀橫置,利落乾脆地在胳膊上劃了一道。
短刀何其鋒銳,她雪白的胳膊上霎時浮現一根紅線,鮮血汩汩滴落,足積了大半硯台。
避字訣的符里,避穢避邪都極難畫,尤其避邪符,縱然令狐蓁蓁走筆如神,還是畫廢了好幾張若木樹皮紙,兩張符終於畫完時,她胳膊上已是鮮血淋漓。
虞舞伶接過符紙,一面急叫:「快!阿蝶再多點幾盞燈!把銅鏡拿來!」
然而實在不需要過多的燭火,亦不需要銅鏡,把符紙貼在身上時,她已可以清楚看到原本黑如墨汁的水重新變得清澈,惡咒從腳底溢出,在桶底似泥沙般沉澱,很快便把浴桶腐蝕出一個大洞,裡面的水嘩啦啦灑了一地。
阿蝶跌跌撞撞捧來銅鏡,虞舞伶只照了一下,便尖叫起來:「我的臉好了!臭味也沒了!」
所以那黃金千兩……
令狐蓁蓁上前一步,她得把黃金的話題挽回來,忽覺袖子被秦晞輕輕拉下,這才意識到傷口痛楚已盡數消失,胳膊摸上去光滑平整,仿佛根本沒被割過好幾刀取血。
他用了五百零一兩的療傷術?誰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