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一時頭大,忽見秦晞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把信封遞過來。
真看不出,元曦還挺貪財。
顧采剛把信封送上,冷不丁他轉手就丟給令狐蓁蓁,結清貨款似的:「上回還不夠黃金千兩,加上這個應當夠了。」
什麼黃金千兩?顧采一頭霧水。
然而,她真就收了,一個頓沒打。
怎麼他給就不行,元曦一句話她又可以了?明明是一樣的錢。這位大荒姑娘結算人情的奇怪方式實在叫他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
眾人又閒閒說了會兒話,周璟見天色不早,正欲讓夥計上些飯食,不想大堂內呼啦啦湧進好幾個天音樓的夥計,二話不說就開始往桌上布菜,眨眼工夫擺了滿桌。
顧采笑道:「這頓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們請,我看令狐姑娘精神不振,索性就讓天音樓把菜做好了送到這裡來。」
說著,他便親自盛了一碗湯推去令狐蓁蓁面前。
這奇異的湯羹漆黑如墨,裡面盛著數枚潔白鴿子蛋大小的魚卵,聞起來卻並無腥味,反而鮮美至極,令人食指大動。
「據說傾仙城裡,天音樓的佳肴是一絕。天音樓的佳肴里,凝墨白玉湯又是一絕。」顧采熱心介紹,「令狐姑娘,這是赤水河中才有的魚,魚卵拿來熬湯最能補血養氣,你多喝些。」
她聽過這種魚,師父說市價頗昂貴,魚卵熬湯更是能賣到十兩一碗,這麼貴,她可不能浪費。
令狐蓁蓁埋頭努力喝湯,喝完一碗,顧采馬上熱心地又給添上,如此這般連喝四碗,縱然魚卵再入口即化,湯汁再清醇甘美,她也撐得兩眼發直,只能坐著發愣了。
顧采還在那邊像個東道主似的夾菜:「令狐姑娘,這肉你也多吃些,補元氣的。」
眼看他恨不得把整桌菜都塞令狐嘴裡,一副不如此不能報恩的模樣,周璟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那兩個才十六七歲的師弟都比他敏銳,使勁拽袖子阻攔:「師兄,令狐姑娘有兩個太上脈師兄照顧,你好歹給我們盛些。」
見顧采當真給他們夾菜,周璟趕緊用胳膊肘使勁搗秦晞,示意他找令狐說話,叫這不開竅的顧采長點眼色。
誰想元曦更不開竅,只詫異地望著他:「什麼事?」
……他娘的,什麼事也沒有!
天色漸漸暗沉,不知何時外間颳起了狂風暴雪,撕扯著木窗砰砰亂響。
令狐蓁蓁湯足飯飽,只覺上下眼皮像是被黏在一塊兒,掰都掰不開。
或許因為連著兩次大量失血,她往日的精力丟失大半,餓也想睡,飽也想睡,昏昏沉沉聽他們說了一會話,忽然便一頭軟在矮桌上,沉沉睡去。
顧采見狀,便起身道:「天色不早,我與師弟們明日還要趕早出城,今日既是來道謝,也是來道別的。」
周璟奇道:「你們不去看炎神之宴?」
顧采搖頭:「我們此行來大荒是為尋天財地寶,神跡所在,一切靈物隱遁,自然是不去了。」
他早看出這兩個太上脈修士來大荒前全然沒有詳查資料,來大荒後似乎也沒什麼尋找天財地寶的意思,應是另有目的,倉促間趕來的。
雖知太上一脈修士都不同尋常,他還是善意提醒:「我總覺那墨瀾伶人別有圖謀,你們既然要留下見識炎神之宴,萬事務必多提防。」
周璟不信邪:「她能有什麼圖謀?一介小小花妖,老子就不信了。」
顧采是個死心眼,正要跟他在這塊糾結一下,秦晞已拱手行禮:「多謝顯之兄提醒,我們會注意。三位既有要事,我們便不強留了,等回中土再敘。」
顧采立即還禮,慎重道:「這次多虧三位相助,此恩情顯之絕不敢忘,來日若有需要顯之處,但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