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浩仿佛也有讀心術,一時笑道:「世間精彩話本甚多,閒來無事可以多看看。好了,我……」
話音未落,但見兩隻黃澄澄的銅鈴倏地出現,懸浮在二人手邊,一面搖擺一面發出清脆動人的聲音。
召喚術?這可少見了,而且看架勢是要把一脈修士都召過去,多半出了什麼事。
二人握住小銅鈴,倏忽間光影變幻,立即被拉進千重宮,卻並非師尊常待的雅間,而是氣勢磅礴的正殿。殿內聚集者出乎意料地多,一邊是太上脈脈主長老們,另一邊卻是烏泱泱一群外來修士。
領頭的是紫虛峰紫極洞的紫極君,他身旁除卻幾位紫虛峰長老,還站著二位神和宮宮主。
大脈主面沉如水,見一脈修士們多數都召來了,便緩緩開口:「老朽的弟子們與她朝夕相處過,不如問問他們,她是不是那個令狐羽。」
端木延反應最快,雖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提及令狐羽必然是指小師姐,他立即應道:「師尊是說小師姐?小師姐天真無邪,舉止大方,師弟一向很仰慕。」
季遠趕緊跟上:「師弟也很仰慕小師姐。」
過去大半年,這兩人半點長進沒有。俞白一人悄悄掐一把,上前行禮道:「小師姐我們在大荒就認識了,一直都是行事磊落的人,不知師尊所問何意?」
大脈主淡道:「紫極君與二位宮主怎麼看?」
那兩個神和宮宮主滿面怒火:「唐大脈主自家的弟子,自然幫著說話!她若不是孤蓮托生的令狐羽,怎會龍群飛刃?!怎會殺我神和宮長老與弟子!」
大脈主語氣依舊淡漠:「也可能是渡潮長老復仇心切,一時忘了冤有頭債有主,見到後人便不肯放過。」
面瘦須清的紫極君開口道:「那逃回的兩名神和宮修士,說的是令高徒先動的手。」
大脈主不為所動:「龍群飛刃既然連長老都能殺,怎會有弟子逃脫,怕是不足為信。」
兩個宮主幾近怒不可遏:「唐大脈主的意思是,太上脈要將令狐羽這魔頭罪人庇護到底了?」
沈均突然插嘴:「小師姐絕不是令狐羽。」
林纓悄悄拉了他一把,卻也道:「不錯,弟子也覺小師姐不會是令狐羽。」
紫極君冷道:「令狐羽詭計多端,狡猾異常,你們尚且年輕,自然被他騙得團團轉。」
季遠忍不住湊過去問樓浩:「紫極君幹嘛蹚這個渾水?是不是令狐羽與他何干?」
樓浩緩緩搖頭,長輩在前,他自然不好細數他們的過往。聽說這位紫極君曾經天賦極好,乃是紫虛峰掌門看重的繼承人,結果被令狐羽偷襲,重傷瀕死,自此修為大減,繼承人自然是做不得,這一番怨怒豈能輕易消解。
他見氣氛劍拔弩張地,便溫言道:「我等雖年輕,但絕不愚笨,一個人是不是作偽,一脈修士自然不會輕易看錯。小師姐光風霽月,直率無邪,絕不會是令狐羽,弟子想此事或許有什麼誤會。」
紫極君冷笑起來:「好一個太上脈,從上到下包庇孤蓮托生的令狐羽,龍群飛刃縱然是絕學,倒也不值得你們這般維護,當真以為一年前兩個脈主前往南之荒的事沒人知道嗎?」
周璟皺了皺眉頭:「那是為了救助我與師弟,因緣巧合下才發現小師姐。我與小師姐一路同行,真正相處過,總歸要比未曾謀面便妄加揣測可信些。」
紫極君心中大怒,然而他自恃身份,怎會與小輩發作,當即長袖一展。他身後還有許多別家仙門修士,觀容貌年紀,都與令狐羽是一輩的。
「令狐羽罪大惡極,孤蓮托生後竟還為太上脈收留。唐大脈主,這些都是與令狐羽有血海深仇者,你巧言詭辯也好,尋一葉障目的年輕修士也好,面對濤濤血海,你終歸是要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