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只能靠兩條腿,畢竟她連衣服都是笑笑的。
聽貝貝說,她被帶回客棧後,身上所有衣物都化作了輕煙,什麼都沒剩下,包括二師姐做的那隻金雕鐲,全副家當再次煙消雲散,她也再次一窮二白。
雖然醒齋先生預支了一個月的銀錢給她,加上住宿行路補貼,籠統就十幾兩,她錢最多的時候,光樹皮紙就能買幾百兩,對比一下,真是慘澹不堪。
風雪越來越大,遮蔽視線,天降暗時,令狐蓁蓁終於尋到一處村落。
北之荒相較其他三荒有些荒涼,大城鎮非常少,零散村落小鎮卻很多,這座村落看起來並沒有客棧,晚上只能求宿民居了。
好在食鋪倒有一個,令狐蓁蓁忘了把真言撐開,披著一身雪推開門,裡面正有三四個年輕修士坐著喝酒閒聊,見她滿身雪,不由多看了幾眼,及至雪花撣落,燭火映照妖艷容姿,說話聲頓時停歇。
她方就著湯吃了半塊干餅,卻見老闆放了一盤油亮亮的炸肉在面前。
「那邊幾位修士請姑娘的。」女老闆捂著嘴笑。
誰准他們請了?她現在窮得要命,還不起回禮。
令狐蓁蓁無情地拒絕:「不要,送回去。」
炸肉端走沒一會兒,便有一個面容清秀的修士走來,一面拱手道:「我們是見姑娘身懷修為,應當也是修士。既為仙友,出門在外自當互助,並非有意戲弄。」
她以前算修士,這會兒不算了。
令狐蓁蓁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當了書童,應當勤勞履行書童的職責,當即摸出本子與炭筆,指了指對面:「你坐。」
那修士露出個志在必得的笑,坐下柔聲道:「鄙人陳恪,字謹恪,乃是小金山修士。姑娘呢?」
「我是書童。」令狐蓁蓁答得利索,「你叫陳……」
喲,還喜歡扮書童問問題,真遇上了寶。
陳恪笑道:「姑娘記不住名字的話,叫我陳師兄也可,謹恪師兄也可。」
令狐蓁蓁莫名覺得「陳師兄」三字耳熟,遂點頭:「好,陳師兄。我問你幾個問題。」
於是秦晞推開食鋪門看到的情景便是令狐蓁蓁滿臉認真地望著一個年輕修士,問得更認真:「陳師兄,你有喜歡的人嗎?」
……巧了,尋了那麼多天,終於在這裡遇到她,更巧的是,她還當真有個陳師兄。
秦晞頓覺這幾日自己四處尋她的行為很不妥,這……好像沒法繼續再跟下去,可他又特別在意她的身份,到底怎麼會紙通神的?
他頭疼地吸了口氣,旋即走過去,逕自往令狐蓁蓁旁邊一坐。
她倒挺和善:「秦元曦?好巧。」
他頷首,朝那位陳師兄笑得溫文爾雅:「這裡寬敞些,你們聊,不用管我。」
陳恪先時有些不高興,待見著他髮辮上的玉清環又變得謹慎,轉念再一想,太上脈修士又如何?情場鬥法可不看修為。
他揚眉道:「姑娘方才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當然有。」
令狐蓁蓁擺出認真記錄的模樣:「是誰?長什麼模樣?為了什麼緣故?」
陳恪柔情似水地:「是個我還不知姓名的姑娘,長得美若天仙,秀色可餐。因著她如此美貌,還扮書童與我玩笑,我就此沉淪。」
令狐蓁蓁盡職地記完:「好,我問完了。」
陳恪微微變色,起身勉強笑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令狐蓁蓁。」她倒了杯茶推過去,很客氣,「辛苦你。」
看來還是有戲。陳恪愉悅地端著茶杯走回原座。
令狐蓁蓁扭頭來看秦晞:「秦元曦,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是在給醒齋當書童?既已做了修士,如何又當書童?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