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把捂住她的嘴:「先生說過,忘了就忘了,不許再提。」
他們說的到底是哪位少年郎?令狐蓁蓁疑惑地撓頭,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是蔥花?蔥花長得確實不錯,但他倆似乎沒親密到讓他們言辭如此曖昧的地步。
虞舞伶將眾人請入結桂樓,得知她要找神工君,便道:「神工君師門搬去了東之荒的東極山附近,不過我聽說她們兩三個月前便去中土收集材料,怕是一時回不來。」
她又多看了令狐蓁蓁一眼,斟酌道:「你……想回神工君師門?她們都是普通人,經不得多少風雨。」
令狐羽後人這個身份註定她過不了安閒日子,若像上回那樣禍及師門,可未必再有那麼幸運。
令狐蓁蓁淡道:「我不回,我就看看。」
虞舞伶立即換話題,只與他們聊些近日傾仙城的趣事,令狐蓁蓁坐不住,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逛逛。」
見她走遠,虞舞伶低聲道:「她真把那少年郎忘了?大哥怎麼遇到她的?」
醒齋先生嘆道:「我聽說神工君住在定雲城外荒山中,那天便進山尋找,想拜訪一下。誰想隔很遠聽見有人嚎啕大哭,順著聲音尋過去,便見到她了。」
那真是傷心欲絕的哭聲,她必有極傷心的事。
他本有心安慰一下,誰想醒來後,她卻並沒顯露傷懷之態,只是聊及過往,單單忘了她身邊那位少年郎。
「或許是他負了她,還是不提為好。」
醒齋先生搖頭嘆息,唉,薄倖者眾多,真真可憐。
此時的令狐蓁蓁坐在食鋪里挑麵條吃,細面柔滑,麵湯鮮美,她吃得很開心,一點沒覺自己可憐。
痛快淋漓一場大哭後,她舒服多了,也想通了一些事。
昨日種種,明日黃花,她既然離開了深山,離開了大伯,從此他便不再是唯一,她合該有些新過法。找大伯是不可能找,她既打不過他,也不想見他,索性當他不存在。
她一向不愛為難自己,利索些才好。
眼下她只在意兩件事,一是自己時間過得不對,明明盤神絲被拿走應在四月間,可她一睜眼,卻是十月清秋。
中間這半年她在哪兒?怎樣也想不起。
另一個在意的點,是大伯對她說的那句:「令狐羽不知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她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聽起來有些嚇人,可令狐羽的事要查起來,十年也查不完,倒不如試試寵妃,搞不好有意外收穫。
令狐蓁蓁心滿意足地喝完麵湯,起身結帳。
當日醒齋先生救了她,提及回禮,他只說:「我不要銀錢,這世上我最想要的,只有每個人的經歷與故事。」
於是她就把自己的身世講給他聽,說到大伯叫徐睿時,醒齋突然一拍腦袋:「等下,我見過這名字。」
他在袖袋裡一頓掏,掏出個陳舊的話本來。
話本寫的是南荒帝與一個叫阿思的臣子亂七八糟的感情故事,聽說南荒帝當年為了禁止其流傳,殺得血流成河,所以其中必有真實部分。
令狐蓁蓁在裡面看到了徐睿這個名字,瞬間想起那次在千重宮看到的荒帝宮侍從圖冊。
真大伯曾是宮內侍從,那麼阿思多半就是寵妃,當年必是寵妃託付真大伯照顧自己。
司幽國遺民,思士思女,不妻不夫,只靠念頭繁衍生息。
令狐蓁蓁想起傾仙城有個很大的書屋,決心去裡面找找有沒有關於司幽國的記載。
時近申中,比先前更寬闊的相思橋上已有許多戴著冪蘺的伶人往來款行招攬客人。冬月將至,傾仙城早早飄起小雪,雪片映著滿城燈火,分外好看。
橋頭有個穿白衣的少年郎,步伐輕緩,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