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荒帝笑道:「南荒帝也該好好管下地界,妖君只是妖君,莫叫他們胡作非為才是。二位脈主,東之荒向來敞開大門歡迎中土修士,還望將此誠意告知諸仙門,我東之荒的繁華,不輸給西之荒。孤也走了,告辭。」
西荒帝皺了皺眉頭,忽想起虞舞伶信上提及墨瀾伶人內丹被取走半個的事,他倒是有心調查,奈何查到後面歸處都是南之荒,輪不到他做主。
他只望著南荒帝說道:「你這些年不管事,叫那昌元妖君鑽了好大空子,孤總覺他有什麼籌謀,你該把心思扭到正道上來。」
說罷,他的身影也如先前兩位荒帝一樣,瞬間化作雲霧消散。
大脈主行至南荒帝身側,沉聲道:「陛下,中土仙門本不該插手大荒事務,不過,陛下身上?草的味道甚重,老朽不得不提醒您,?草長在中土的泰室山,果實雖能治夢魘,可味道聞久了會令人暴躁易怒,陛下空閒時,還是留意一下味道的根源。」
他拂塵一掃,溫和的風將沉睡的令狐蓁蓁托起放在妖獸背上,又道:「老朽與二脈主便將這姑娘帶走了,多謝陛下厚意,保重,告辭。」
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然大亮,令狐蓁蓁定定望著頭頂陌生的床帳,猶帶迷惘。
好像做了什麼夢,看了一晚上天火,有點累。
床邊有個陌生而爽朗的女聲笑道:「醒了?應當再沒什麼不適了吧?」
那是個身材瘦削的女子,穿著豆綠衫裙,膚色微微發黃,整個人從頭到腳有種說不出的爽利大方。
不等她問,她又道:「我是俞白,字賽雪,太上一脈的修士。令狐姑娘……不,或許以後該叫你小師妹,師尊有意將你收入一脈,你現在還可以叫我俞修士,等確定拜師,便要叫我三師姐了。」
拜師?她有師父,可她的師父拇指被砍了,對手藝人來說,也等於沒了命。
令狐蓁蓁忽地回過神,驟然翻身坐起,她得先把師父一家子找到。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俞白反手替她開了門:「不用急,神工君師徒三人就在隔壁,你二師姐的傷也已治好,只要靜養三天便可徹底痊癒。」
二師姐的傷?
令狐蓁蓁不及想明白,一把推開隔壁客房的門,原本坐在床邊的神工君母女微微驚訝,見著是她,神色又變得複雜。
床上的巫燕君已醒了,笑吟吟地招呼:「蓁蓁!你怎麼這麼邋遢?」
第四十七章 兩不相干
令狐蓁蓁只盯著她手上包得厚厚的紗布。
巫燕君抬了抬胳膊:「沒事,已經裝回去了,修士到底是修士,咱們只能裝死物,他們連活的都能裝好。」
「……他們割的是二師姐的手指?」令狐蓁蓁低聲問。
「我讓妖兵割的,來重陰山之前我就覺得不對,還好事先問師父要了扳指。」巫燕君吁了口氣,難得有陰影,「快別說這個了,我可不願老想起這事。」
令狐蓁蓁輕道:「我已經把湯圓妖君殺了,你別怕。」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巫燕君反而憂鬱起來:「蓁蓁,你……你真要去做修士?」
做修士?她搖頭:「我不去。」
神工君突然開口:「你確實太邋遢了,過來,我替你重新綰頭髮。」
這可是極難得的待遇,令狐蓁蓁記著只有自己剛入門的那兩天,師父才有興致替她弄頭髮打理衣裳,後來她自己學會,師父就再沒替她打理過。
她立即抬手把凌亂的髮帶一股腦全扯下來。
神工君看著她手腕上金光燦燦的金雕鐲,面上極罕見地浮出一絲笑:「你這身男人衣裳實在不像樣,既已拿到生辰禮,合該換一身。燕君說你穿紅的好看,替你裁了一件,且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