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壓下此番不合時宜的殺意,靜默片刻,終於也覺不對。
這小姑娘必然是令狐羽與她的女兒,她的眉眼發色與母親一模一樣,鼻子嘴與下巴卻和父親一模一樣,若傳了兩三代,絕不會這麼相似。
可她多大?十八歲?十九歲?
大脈主溫言道:「老朽觀她容貌,實實與令狐羽相似至極,既然年紀對不上,那麼便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她父母興許並不是死在五十年前,而是又活了很久,直到生下此女……」
「不可能。」南荒帝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當年孤親眼見著她……她香消玉殞。」
大脈主神色凝重起來:「那便是第二種可能,此乃孤蓮托生的令狐羽本人。」
南荒帝倏地沉默了,定定看著令狐蓁蓁,孤蓮托生?!
「陛下,適才歸一殿中尚有話未說完,老朽與二脈主前往大荒,正是為著此女。令狐羽在中土犯下滔天罪行,究其緣故,乃是為了尋找合適的孤蓮托生母體。這些年太上脈一直暗中查訪其後人的消息,想不到竟是在大荒。這姑娘能用令狐羽的龍群飛刃,年紀也對不上,只怕是出生後睡了幾十年才開始成長,這些都是孤蓮托生才有的徵兆。」
說到這裡,大脈主微微一笑:「若真是令狐羽本人,太上脈必要將罪人帶回中土,給他的罪名做個了結。」
不想天頂忽然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就這樣把人帶走,可未免太不把大荒當回事了吧?」
一道萬丈高的幻象便出現在西方天空,其人年約四旬,身著紫衫,容貌身段十分英武,正是西之荒帝。
不知二脈主找他談了什麼,竟把這位荒帝激得在南之荒放出幻象。
西荒帝幻象朝南荒帝頷首示意,一面又道:「小姑娘和修士都是從孤的西之荒被抓走,此事孤自然要過問。孤看大脈主真把人帶回去,必是捨不得殺的,只怕還要留下當個弟子,畢竟天賦難得。」
大脈主笑得淡定:「西荒帝陛下說笑了,老朽即便身為一脈之主,也不能擅自赦免令狐羽這樣的罪人。」
西荒帝道:「既如此,在何處殺不是殺?你們方才說的孤蓮托生,孤可是聽了好一會兒,不管她是否真為令狐羽本人,孤只與你們講大荒律法,殺了妖君者,立誅。」
想不到這平日裡最好說話的西荒帝突然跑來打岔,還變得特別難說話,倒與他一貫作風不太相似,莫非二脈主言行真有衝撞處?
大脈主側首望向西面,西荒帝既然出聲,那二脈主多半也該到了。
果然,很快便有個儒雅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據我了解,一直是昌元妖君百般刁難,大荒逼著凡人送死,又是什麼道理?」
說著,一隻紙做的青鳳便搖曳飛來,停在黑石平台上,紙青鳳背上的老者鬚髮花白,眉目清秀,神采湛然,正是太上二脈脈主時泰初。
他不等西荒帝開口,又道:「當務之急,先弄清她究竟是否令狐羽本人。若是,立即處死。若不是,她身懷太上脈修行絕學,斷不會叫她留在大荒。」
說著,他卻從懷中謹慎地取出一枚飛刃,長短約三寸,瑩潤半透,其上猶有靈氣痕跡殘留。
西荒帝何等敏銳,立時問道:「這是令狐羽的飛刃?」
二脈主道:「不錯,二位陛下,這是昔年令狐羽參透龍群飛刃時,最初凝練的那根飛刃。若這姑娘當真是令狐羽托生,此飛刃與她神魂念頭皆合,必然會有反應,反之則不能觸發。就用這個來斷定,如何?」
西荒帝瞥了一眼南荒帝,他儼然心魂凌亂,眼神都是散的。他不由暗暗搖頭,今日這場子少不得自己來替他撐了。
「二脈主說這是令狐羽的飛刃,孤可不知真假。」西荒帝笑得譏誚,「獨此一法,孤不敢信,二脈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