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篤定的語氣?老九不正常,他倆多半真在一處了。
端木延扒住季遠:「你在大荒天天看他倆手牽手,難熬得很吧?」
季遠怒道:「他早就把小師姐拐跑了!撇下我和沈不平人生地不熟,在無風城吹了半個月冷風!」
他倆吵得洞窟里嗡嗡亂響,俞白實在忍不下去,上來一人踹一腳:「聲音小點!」
見令狐蓁蓁看著自己,她便笑著迎上:「對我來說好像只有幾天沒見著令狐,你倒是瘦了些。」
有關元曦和令狐的事,她是醒來後聽樓浩他們說了個大概,總之似乎波折重重,元曦還失憶了一陣子,現在看來倒是和往常一樣,不曉得他倆怎麼個情況。
「魚白,給你。」令狐蓁蓁突然塞過來兩張血紅符紙,「這是引香符。」
她一驚:「這個很貴,我不能要。」
令狐蓁蓁盯著她:「你醒了,我高興。」
俞白「噗」地一笑,利索地將符紙收入袖中:「你回來我也高興,騰風學得如何了?我怎麼覺著你修為升了不少,應當都學會了吧?」
「父親會的我都會了。」令狐蓁蓁毫不避諱,「就看有沒有機會學他不會的。」
她竟然管令狐羽叫父親?
俞白心中驚詫,正不知該不該問,樓浩已開口道:「人剛回來就聽你們絮叨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既然回來了,相聚的日子不差這一刻,別說個沒完,讓回來的人早些休息。」
自霜月君出事,這位二師兄漸漸有了長兄如父般的氣勢,眾修士立即聽話地紛紛告辭,秦晞見周璟不在,不由奇道:「叢華又離脈了?」
樓浩道:「他前兩日剛走,倒不知為了什麼事,只說試煉前一定回。」
那多半為了葉小宛。
客人們離開,陰暗逼仄的洞府又重新歸於死寂,令狐蓁蓁站在最高的石柱上,仰頭望著頂上的一線天,雪片正從狹窄的縫隙往洞府里鑽,奇異的是,沒有一片能落下,仿佛被無形的手擋在外面。
秦晞剛騰風上去,便聽她說道:「我知道父親為什麼選這地方當洞府了。」
她收回念頭,被擋在縫隙外的雪片又毫無阻礙地飄落,掉在肩頭。
「他是用這裡練自己的念頭。」令狐蓁蓁揉了揉眉心,「下雪擋雪,下雨擋雨,所以才能用念頭凝聚龍群飛刃。」
思士谷那道漫長的山谷狹道也有同樣的效果,多半正是思士們用來修煉念頭的地方。
秦晞四顧一圈:「你父親當年事發,這裡應當被徹底搜過,以前用物盡數封禁在千重宮庫內,找個機會去看看,要回兩件遺物也好。」
話音剛落,但聞悅耳的銅鈴聲噹噹響起,兩枚小銅鈴懸在身周輕快打轉——大脈主的召喚令來了。
秦晞一把環住令狐蓁蓁,另一手將銅鈴一抓,眼前光影倏忽變幻,雙腳落地時,已在千重宮大脈主常用的雅室內。
四周輕紗環墜,薄煙裊裊,鬚髮銀白的大脈主背著手站在書案前,見秦晞把令狐蓁蓁往身後藏,不由微微一嘆。
「看來這一趟去大荒,該帶的都帶回了。」大脈主說話聲若嗡鳴的銅鐘,仿佛帶著一種能令人安心的力量,「紫極君數日前又找來,卻是賠罪,更與為師提及『仙聖』。令狐蓁蓁,仙聖是你大伯?你搶奪盤神絲,是聽從他的命令?」
他竟半句廢話沒有,上來直切正題。
令狐蓁蓁緊緊盯著他灼灼雙眼,淡道:「我的真大伯叫徐睿,受我父母之託將我抱走撫養。假大伯在我七歲時殺了真大伯,一直用操控法控制屍身繼續撫養我,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也確實叫我搶盤神絲,但我搶的緣故卻不是因為聽從他。」
大脈主似乎並不意外,只問:「你是為了什麼緣故